中午睡的好,想着媳妇的轻声软语温柔体贴,顾家众男丁在田间挥洒汗水干劲十足,心里窝着团火,比天上的烈日还要炙热,堪堪未时末,还早的很,就干完了活可以收工回家。
到底是刚成亲的毛头小子,年轻火力足经不得撩,通个头就受不住了?顾元杰得意的想,媳妇天天晚上给他通头。
院里有说话声,是男声,绣着手帕的张婉桃下巴微抬,仰着脸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是二房的两个侄儿,今儿回来的这么早?丈夫应该也回来了,她坐不住起身走到窗前,够着身子往院口望去,恰巧见丈夫进院,手里的手帕随手搁桌上,快步往灶屋去。得打盆洗脸水来,省的丈夫去屋后提水洗脸。
端着半盆洗脸水匆匆出灶屋的张婉桃,见丈夫上了石阶瞧着是要往正屋去,愣了下。
媳妇手里端了盆水,顾元杰就晓得这盆水要干什么用,说道:“我跟娘说几句话,你先回屋。”进了屋,他笑着喊娘。
“坐呢。”顾菲菲不知道四儿来屋里干什么,定是有事才来,闲来没事一般不见他出现在屋里,她不问,只高兴的问了句:“酥豆吃了吗?”
“吃了。”顾元杰对上母亲亮亮的眼神,目光柔软透着慈祥,他便多说了句:“好吃,酥酥脆脆,一点点盐提味,咸香适中,将来开了店放店里卖,定能卖的好。”
顾菲菲就是故意的,也是想让四儿子知道,当娘的把他也放在心上,四儿和二儿比起来,似乎更为冷漠,也不能说是冷漠,就有一种顾家明明没有分家,但在他的心里已经分了家,四房是他的亲人,而顾家则是亲戚,到底是少了些亲近。
“你也觉的好呀。”顾菲菲眉开眼笑:“她们都说好吃,也不知是不是哄我这老婆子,不过我吃着确实觉的不错。”
“确实好吃。”顾元杰认认真真的回答:“没有哄娘,我喜欢吃。”
顾菲菲乐呵呵的问他:“地里的活忙完了?你二嫂说过些天就要忙起来了,趁着不忙歇一歇。你二哥现在管镇上店子,家里的田地你多费心照看,忙起来人手不够,就再雇个长工,你看着办,需要多少钱跟我说。”
“嗯,我晓得的。”本来顾元杰只想坐一会,和母亲说两句话就走,可是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说话,他就想着坐一会,再坐一会,突然间开始明白,为什么二哥总想得到父母的偏爱,又为什么说释怀就释怀,能和大哥心平气和的相处,甚至有越来越亲近的趋势。
母亲的温柔和媳妇的温柔,是有着天与地的差别,完全不一样,完全不相同。
四儿稳稳当当的坐着,不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顾菲菲只好随便找个话题,总不能和儿子大眼瞪小眼干巴巴的坐着:“春荣读书怎么样?还习惯吗?”想起孙子每天放学回家都会来屋里喊她一声,就真的只是喊她一声,一声奶奶喊完也不说句话就回了东厢,她和四儿说起这事,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是你们教的?”
“没有。”顾元杰还真没有教,媳妇,媳妇应该想不到这茬,可能是闺女教的,也可能是儿子自己想的:“读书挺好的,大哥每天傍晚都会陪他识会字,陈夫子夸他有天赋,他自己说是大哥晚上陪他识字读书,他才会记的牢学的快。”
顾菲菲有些意外:“看的这么透?年纪小小比他大伯要沉的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