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原始的方法显然既费事又费钱,更重要的是水银会挥发,有剧毒,长期接触这种玻璃银镜,很容易汞中毒,进而很有可能导致死亡。
谢时自然不会选择采用这种不安全的方法生产玻璃镜,他参考的是现代工业生产中,通过银镜反应给镜子镀银层的化学方法。这种方法工艺不复杂,用到的材料也不多,就硝石、银屑、火碱这几样。硝石和银屑有钱便能买到,火碱这东西通过长乐盐场生产雪花盐时剩下的盐卤便可制得,如今已被岑家皂坊那边用来做香皂的原料。
稍稍有些麻烦的东西是作为还原剂的氯化亚铁,不过知道化学式的谢时也能简单制备,通过这种简易版的土法制作,便能在古代成功复刻玻璃镜的制作。只是这种方法比起现代工厂,更费人工物力罢了,但在古代恰恰最不缺的就是人工了。
“沈公子以为如何?”谢时见沈森轻轻放下玻璃镜,显然对这东西已然心中有数了,便接着问道。
沈森这会哪还有二话,天大的馅饼就掉在他跟前,他还有不接的理吗?那岂不是傻子?!
“不愧是谢公子!出自你手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凡物,沈某有预感,此玻璃镜一出,必将引起轰动,指定成为富贵人家甚至是豪门世家竞相追捧的宝物,谢公子若是真要与沈家合作这门生意,那真是我们苏州沈家占了大便宜!”
谢时摆摆手,笑道:“沈公子说笑了,在商言商,能同富甲天下、生意遍布全国的苏州沈家合作,我自然也沾光,此乃双赢之举。”
虽说沈森确实是亲自找上门合作的,有求在先,但听到谢时这么夸自家,心中还是颇为受用的。沈半城这名号不是哪一个家族都可以叫得出口的,他们沈家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如今江南地区实力最为雄厚的经商家族,比起这东南地区的岑家,经商涉猎范围尤其广,船队也更多。
随后,两人就合作的形式商议了一番,决议仿照谢时同八珍阁的合作方式,谢时以玻璃银镜的方子入股分红,至于这分红占几层,就需要继续商议了。虽然有赠药之恩在,但就如同谢时方才所说的,在商言商,这赠药的恩情已经用在了同谢时搭上线一事上。如此,双方你来我往,各自都有意合作,很快便敲定了一份彼此都满意的契书。
在这其中,让谢时感到些微意外的是,这份契书虽说合作方是苏州沈氏,但特意规定了主事人是沈森。谢时挑了挑眉,看来这沈家内部也不太平呀。不过谢时并没有对这点提出异议,毕竟赠药的是沈森,他同沈家的这门生意自然也主要是为了回报沈森。
沈森趁兴而来,临走时,带走了一份将来会为沈家带来不止十万黄金收益的生意,也带走了一份足以登天的机遇,可惜后者他还未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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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时还在换药,岑羽便兴冲冲找上了门。
“好你个谢探微,你竟然给沈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啧啧,那门生意我看了都眼馋。”岑羽一甩袖子坐下,手上标志性的扇子换成了另外一把,愈发值钱,瞧得出来岑家家主最近又赚了不少。
谢时给他递了一杯热茶,道:“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得礼尚往来,表示表示。固安可是要掺一脚?”
岑羽接过他的茶,一口喝了,他一听到消息便急匆匆赶来,确实有些口渴了。闻言,他摆了摆手,“这玻璃银镜的生意我便不参与了,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这事,而是事关你惹出来的另一件大事儿。”
谢时好奇,“我近日一直在韩家养病,伋兄连院门都不让我出,除了捣腾这镜子,我可没干其他的事。”
岑羽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神情就来气,要不是他岑某人对于美人素来宽容,对着这样一张美人脸下不去手,恐怕这会便要弹他个大大的脑瓜嘣。
岑羽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开口就道:“那沈家长子从你这走了之后,回头便找上我,询问我岑家是否发现了东边大陆的新航线,他愿意以沈家手中掌握的全数航线交换。我被问得一头雾水,探了探他的话风才知道,这消息是从谢时你这流出去的,甚至还有大致的海岸线?!我把这事儿给你谢探微兜了下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所谓的新航线是何物了吧?快将那图拿出来给我看看,免得下次人家问起,我在那沈家面前露出马脚,那可就丢人了。”
说到这个问题,谢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岑固安,明摆着一脸心虚。
见岑固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冲他笑了笑,让小厮儿寻来昨日画的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