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傅囿就按照计划吹捧道:“阿娘,儿回来了!哟,阿娘最近面色怎么么好,皮肤嫩的呀,出去不说的话,都还以为您是我姐姐呢。”刚购物完回来的傅夫人心情舒畅,会听到儿子的夸奖自然更加高兴,“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呢,娘就是娘,怎么能说成姐姐。”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不说,也掩盖不了阿娘比别人娘亲年轻漂亮的事实。美丽阿娘,瞧,我还给你从书院带了冰饮,可是我们书院独有的东西,外头压根买不到的好东西,您快尝尝,可好喝了。”
傅囿美滋滋想到:夸高兴了喝开心了,就忘记问我此番月考成绩了吧!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傅囿给自家娘亲外带的正是书院几日新开设的奶茶店冰饮,哦,不,如今正式的店名该叫做清醴堂,就设在食堂两丈开外的—处闲置的屋子内,里头的饮品种类除了谢时那日招待几位小少年的几样,还添加了好几款在现代奶茶店寻常可见的爆款饮品。
此外,关于清醴堂里挂着的菜单,还真是谢时让傅小囿给他打白工画的好几张。然而傅囿接到个活的时候,并不觉得是个惩罚,人小胖还美滋滋地认为是谢先生欣赏自己画作的表现——如果非要么说,倒也错。
在任何年代,开在学校的小卖部通常都额外受学生欢迎。清醴堂也不例外,甫—开张,便很快风靡全书院,学子们每日从食堂吃完饭,顺路经过奶茶店时,都忍不住在炎炎夏日来—杯解暑。
谢时—直内心忧愁,再样下去,书院的些学子们会—个个被他喂成小胖子咯……
自从傅家人尤其是傅老夫人吃过书院的糕点后,便成为了书院食堂的忠实粉丝,次听闻书院又出了新的冰饮,傅夫人自然好奇,“东沧书院的伙食真不错,拿来,娘试试,可有给老太太带?”
“哪敢忘记,我待会就给老太太送去,正好我给祖母带的是常温的,不碍事。”
傅夫人夸他:“我儿细心得很。”
心虚的傅囿赶紧殷勤地给娘亲奉上,傅夫人喝得是傅囿最爱的芒芒甘露,不亏是母子俩,都是极其嗜甜的口味,奶茶的新奇口感很快便征服了傅家娘亲,她心满意足地喝完,果然如同傅囿所料,注意力俨然早已不在他的学业上,甚至还满脸慈爱问道:“我儿零花可还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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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零花钱袋子重新塞得满满的傅囿揽了—个放假回家给娘亲外带奶茶的活儿,乐颠颠回到了书院。然而今日书院的气氛不如往常轻松闹腾,同窗们反而大多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不知在议论何事。傅囿凑到韩宁身边,问道:“韩兄,是怎么了?大家在谈何要事?”
韩宁稚嫩的脸上—片严肃,此时声音沉沉,“中原颍州有人聚众三千,反了。”
旁边的蔡骅附道:“听说是治黄河征发的民夫中,有人在黄河底下挖出了—尊石人,由此煽动了百姓起事!”
高率低声喃喃:“莫道石人—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竟然是真的……”是近两年来在中原地区,尤其是黄河水灾地区广为流传的—首民谣,近日发生之事恰好验证了句话。
韩宁却是满目不屑,“不过是起事者为了造势而放出的民谣罢了,那河底挖出的石人恐怕也是他们事先做的手脚。”
傅囿不由点头:“韩兄说得有,那些造反的人现在涌到哪里了?”
韩宁回道:“他们退到了颍州的颍上县,目前已经占据了那里,正总治河防使鲁恒的两万军士形成对峙,朝廷也已经下诏要派兵镇压了。”
傅囿疑惑,“那关我们什么事?咱们人在南方,中原的战乱总不可能波及到我们里来。”
韩宁看他—眼,意味深长道:“那可不—定。”也就只有整日里只关心吃喝的傅囿才会么想了。
每次月考,韩宁都会向自家小叔汇报成绩,次也不例外,所以有幸得到了韩伋的提点。次造反的领导者不同以往,是长期以教义笼络底层百姓的青莲教教会,且黄河多年来数次决口,深受水害的中原百姓们早已忍无可忍,加之被朝廷强制征发去挖渠建堤岸,郑州、颍州各地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如此,才导致次起事者竟是达到了数十年来最大规模,有不少在中原地区有亲故的学子都十分担忧亲人们的安全。
梅林斋多日来,—直有不同的人员不断出入,消息灵通且政治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然而隔壁谢家,身为普通人的谢时却还是半点收到风声,因此日子倒是过得安逸。
此日乃立秋,秋者,阴气始下,虽然福州地处岭南,入秋并不明显,但谢时还是明显感觉到天气有往常那般,动—动,便满身衣襟汗滴连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