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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上次到访县府,是因为郡府为了恢复之前平贼作战,对郡南各县造成的损失,希望郡北各县捐纳一笔钱粮,而且是按人头分摊。苛捐杂税之事几乎是年年都有,然则这次实在太过唐突。郡北各县为了解围郡府,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又要为郡南各县战后恢复捐钱捐粮,岂能让人心服口服?

更重要的是,此次捐纳数目还真不算小,如何让人吃得消?

正是因为连年旱灾,灾民遍野,又加之官府苦苦相逼,这才造成时至今日全天下的农民起义。这会儿哪怕是郡北的大户人家们,也都实在没有过多的余粮。

于是,当陈县君将消息传下来后,家家户户无不是愁眉苦颜。即便是祖家上下,听完之后亦都是冷脸皱眉。

祖举向陈县君问道:“郡府当真有如此官文?”

陈县君叹息道:“此等大事,我岂敢弄虚作假?那日李献岩到县府就是为了转呈此官文。郡府的意思是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钱粮缴纳上去,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祖举沉思不语,脸色愈发不好看。

其他祖家之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义愤填膺的议论。

“郡府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何止过河拆桥?事情全然不能这么做。”

“就是呀,才刚开春,哪里有那么多的余粮上缴,还要不要下面的人活命了?”

陈县君在这个时候自然很是尴尬,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到底这些粮食可落不到自己手里来。然而,若是这件事做的不够周全,弄不好两头都要怪责自己,实在是承受了颇为极大的压力。

在祖家众人面前,他自然要表现出向着祖家的意思来,当即说道:“是啊,是啊。别说咱们徐无县了,只怕郡北各县大多也有这般不服气。可是官文终究是下来的,再怎么闹,也得给郡府一个交代才是。如若不然,诸位倒是说说,能如何应对?”

这时,祖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口吻说道:“郡府早先遭受贼困时,已是向州府寻了不少支援。后来大破贼寇,同样缴获了不少贼资。这会儿理应不缺钱粮才是,为何无端端的会有这样的官文下来?”

众人听到这里,目光齐齐聚焦到祖昭身上。

讨论的声音也有所转变,毕竟祖昭是刚从郡府回来不久,对郡府的状况肯定更加熟络。有了他的这番话,大家心中那种不情愿的情绪愈发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又向祖昭证实此话是否属实,祖昭倒是没有忙着回答,自己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会儿他却是要仔细思考另外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