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继续说道:“此计无他,无非是化被动为主动,转暗敌为明敌。以逸待劳,纵然会有少许纰漏不能一网打尽,但重创贼众不在话下。”
祖陵慨然叹道:“大公子此计甚妙。”
祖厉虽然心中同样认为这是可行的办法,不过多年实战经验告诉他,万事不能太想当然,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方才能见成效。往往预计十成的效果,真正实施起来最多只有六成的实际效果,要想达到十成的事迹效果,那就必须预设出十二成以上效果。
于是,他说道:“茂林虽密,但贼子毕竟要比我们更加熟络,岂不说是否能成功逼迫贼子逃往设伏之处,万一他们另有出路,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么?”
众人面面相觑,顿觉祖厉的话不无道理,虽说有很多地方说不准,可既然提出了这种可能性,那就必须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彻底杜绝意外的发生。眼下之事绝非儿戏,弄不好便是一场大阵仗,随时会有人丧命。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韩当,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发言道:“依我看,贼人选择藏身此处,为得就是方便向北面的荒漠戈壁逃跑。北面的地广人稀,不容易遭到围堵,随时都能越境逃窜到胡地。即便是官军也不敢贸然追击,生怕会引起胡人的袭击。”
略微顿了顿,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紧接着说道:“若是我,我会将埋伏圈设在北面。除此之外,还要有一队人马从南面策应。换言之,要想成功逼贼人就范,必须有两支疑兵和两支实兵。贼人但见南面大张旗鼓,必会转而北逃,一旦进入埋伏圈,南面紧追而来的人马配合伏兵,足可一举歼之。”
祖昭下意识看了韩当一眼,露出大为赞赏的神光,看来历史上的东吴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祖陵、祖厉、祖恪等几位叔伯,对这位看似粗鲁的汉子也大为惊奇。他们自是料到韩当是令支县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理所当然了如指掌,能做出这番分析绝非凭空捏造,心中多少是认可了这种安排。
祖昭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稍后安阳亭的张家兄弟来了,合他们的人马。这会儿再去通知阿繁,阿繁必也会同我们一并去往令支。如此算来,百五十人不成问题。更何况,如今正是高秋,晨夜必有大雾,乘雾而行,疑兵必成。”
祖陵点头称是:“没错,我们未必一定要在白日里行动。”
祖昭果断的做出决断:“如此,就依此计而行。陵叔、厉叔,由二位领五十余人为第一支实兵,我与张远、张预两兄弟合人马为第二支实兵,绕道设伏于北面荒漠。有劳韩大哥带路,便随我这一队。”
韩当点头应诺。
祖昭继续安排道:“恪叔领一支虚兵由东造势,到时候阿繁则领另一支虚兵,迂回到西面遥相呼应。虚兵人少,但林从广大,届时大可在马尾上系上树枝,往返反复奔跑,以尘土、蹄声和火光制造障眼法。”
长坂坡张飞设疑兵的方式这会儿便信手拈来,无论如何,此一役召集如此之多的人马,调用祖家全部精良的装备,若还收拾不了区区几个毛贼,那可真是颜面无存。
几位叔伯对祖昭擅自安排队伍原本有所不满,不过在听了祖昭设疑兵的方法后,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想来大公子尽管独断专行,但不至于毫无谋略。于是众人没有多发异议,纷纷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