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沛笑着说道:“昨日在令支县坊间便提及这位少年英雄,以二十余骑击退百余胡马,当真是大快人心。”

祖举满是欣然,难掩意气的说道:“昭儿不过黄口小儿,竟能一举大破胡贼,区区胡贼安敢犯境,我大汉天威岂容此等毛贼!”

众人附和着笑了一阵,末席的祖昭倒是满怀谦虚之态,微微垂首。

祖举大手一挥,又道:“贵客远道而来,且先将就一餐午膳,之后再一洗风尘聊作休息,待到晚上正式宴席一醉方休,可好?”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颇显昔日沙场戎马的威风。

公孙家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祖举传话厨房开始上宴。

虽然祖举声称午膳并非正式宴席,但随着十数名仆从陆续端上各式各样的酒水菜肴,公孙家一众宾客无一不感到丰富至极。一顿讲究的午膳尚且如此大气,今晚正式的宴席只怕少不了奇珍异兽的精彩,即便是一郡太守的亲从,眼下也都心有所向,足见祖家豪族富庶大方。

未消片刻,气氛渐浓,中堂大殿上立时便是一片觥筹交错、鼓瑟笙箫的景象。

祖家众人与公孙家宾客相互推杯置盏,把酒言欢,许多初次见面的隔阂在美酒佳肴冲击之下很快便淡化的无影无踪。

酒过一巡,公孙治略显醉意,笑呵呵的说道:“子正公盛情款待,老朽感激不尽。今日于城外初会大公子,对大公子文武才名颇为钦赞,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祖举酒兴正酣,听得公孙治这话哈哈大笑一阵。他自是知道公孙治是对自己的长孙很是满意,言外之意也是对祖家与公孙家的婚事很看好。歇息一口气,他抚了抚胡须说道:“此子虽自幼丧父,但自觉而勤学,着实让人少操心。前不久本县陈县君还专程来过,说是愿举其入名今岁郡中的察举,再过几日便要去堂会县中耄耋长老。”

公孙家的几位长辈连同淳于沛在内,纷纷交头称赞。公孙治惊异的叹道:“大公子年纪轻轻便深得县中推举,此等品行当成为传世佳话。”

淳于沛附和着笑道:“依我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如此豪迈之言亦可相媲当世豪文,传芳百世,不在话下。”

祖昭依旧没有说话,保持着低调并着虚心的微笑。

待到长辈们言笑过后,宾客席上那位年龄最长的青年公孙令先忽然朗声说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此二句果然气势磅礴,也工整对称,听起来仿若并非独立成章,殊不知祖公子是否还有前言后续。”

公孙令先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气,言语中透露出几分调侃和刁难之意。

殿堂上的气氛有些许变化,公孙治下意识瞪了公孙令先一眼。祖家一众长辈尚且还是一副和悦颜色,权当是年轻人之间的一时意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