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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瞅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颇为无奈道:“呵呵,你还不清楚你家老头,表面上一本正经,内心还不是老顽童一个,他的小九九数都数不过来。走,我们看看去。”

两人急匆匆的又往竹苑赶去。踏着青砖铺就的小道,两人掩映在笔直挺拔的竹子之间,如一对相携的璧人。

早晨的朝露挂满青翠欲滴的竹叶叶尖,逐渐汇集成晶亮的水珠。仔细聆听着断断续续的滴答声传来,让人顿觉心旷神怡,灵台空明。

马上要见到老首长了,王庸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在这清雅之地,心思沉沉,脚步也不觉有点沉重。

在他心目中,老夏不单单是自己以前的老首长,更是如同父亲一样的存在。他对自己关怀备至,又不乏严厉鞭挞,就像用心灌注了浓浓的父爱。当年那件事情一出,老夏还冒着降级的威胁,使出浑身解数,保住了自己和几个兄弟的生命。光是那份执着,就足以体现出他的护犊之情。

至于当时,要让少年慕艾的夏无霜嫁给自己,绝对是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可见,老夏早就把他当做一家人,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这分知遇之情,实在让王庸无以为报,也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他。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夏无霜,看到她愁眉紧锁的样子,必然是担忧极了。

行至一段弯曲的路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还出现了古朴的竹亭。一眼望去,一个老头正在自其得乐的下着围棋,手执白子迟迟未落,口中还念念有词道:“藏头露尾,引而不发,非君子坦荡。让我黔驴技穷,左支右绌,还要我骑虎难下,该如何收场?”

“爸爸!”夏无霜激动地出声道,急速朝着老夏飞奔了过去。走近后,看到他一个膀子吊在脖子上,石膏固定住了小腿骨的部分,还好不是太严重的伤。这一刻,她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终于归位了。

“没事,夏老头又不是支离破碎的躺在病床上,死不了的。你看,他还能思维敏捷下着棋,看着又这么精神矍铄,必然还能再活个一百年。”王庸安慰着夏无霜。看着两鬓有点斑白的老夏,为冲散心中一抹酸楚,才故意调侃了几句,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这个臭小子,活着也不来看我这个老头,以前肉丸子白给你吃了。”老夏一看到王庸出现,两眼圆瞪着,就直接激动地蹦跳上前,抡起拐杖朝他恶狠狠砸过去。看着是凶狠无比,可是眼中却瞬间水汽蒸腾,强忍着没有落下来。那拿着拐杖的手微微抖动,怎么也下不去手。

“爸爸,你?”夏无霜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夏,一手赶忙夺下了他手中的拐杖。“你不是日思夜想着,念叨王庸哥哥很长时间了嘛,这不,他都来了你还生气。”夏无霜支支吾吾地说道,难得的小女儿娇憨之态油然而生。

王庸走上前去,一把拥抱住了老夏,满面笑容地调笑道:“老首长,我人不来了吗?都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老夏猛地抬手,还是狠狠地捶了一下王庸的肩膀,面上虽然依旧严肃着,气却已经消减了一半。哼声道:“你这臭小子该罚,都学会甜言蜜语了,竟捡好听的忽悠我老头?”

“好了爸爸,你和王庸哥哥好好谈谈,我先去泡壶大红袍来。”夏无霜知道老爸许久未见王庸,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便识趣的退出了竹亭。

“臭小子,听说你现在混上保安了?挺有出息的啊。”老夏直截了当的问王庸,表面淡定,心里却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王庸扶着老夏坐好,叹口气说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过点平淡的日子。保安也是份很有前途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