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看见小姐死在房中,吓坏了。郎中说是她受了惊吓,又悲伤过度,所以一直不能起床,现在都还是精神恍惚的。”
杨秋池点点头,询问了环儿当时发现凶杀案的经过,知道当时最先翻窗进入现场的是一个张招财的奴仆。
他先查看了门窗,发现窗户打开着,于是走上前,看了看,发现有被撬的痕迹,问过之后才知道,那天发现了小姐死在屋里,门又从里面闩着,只好用这样的方法进入了。
杨秋池将最先进入现场的家奴张招财叫来,询问当时尸体情况。
那家仆张招财答道:“最先发现小姐死了的是紫烟,紫烟从窗户抠了个小洞往里瞧,然后就吓瘫在地上了。环儿他们看了之后也吓坏了,夫人上去一看,直接就昏倒了。我们叫来了老爷,老爷让我撬开窗户,翻进去开了门。小姐当时躺在地上,早就断了气了,咽喉处有一处伤口,身上地上全都是血。我们上去一看,发现她的手脚都已经僵硬了。”
杨秋池详细问了僵硬情况、尸温和尸斑出现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夜里。
“她穿的什么衣服?”杨秋池问。
“穿得好好的,是前几天小姐生日的时候匡先生专门去‘万福’布桩给小姐定做的一件桃红色的夹袄和一条月白色的棉长裙。我们家小姐人长得漂亮,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桃红色,穿着很漂亮。”
王招财说得很动情,眼睛好象看见了自家小姐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神情中满是伤感,杨秋池心想,死者肯定生前性情随和,和这些下人相处得应该很好,否则不会让下人在她死了之后再次说到她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匡先生是什么人?”杨秋池问道。听王招财这么说,这个人和布政使吴家的关系应当非同一般,只是刚才好象在客厅里的时候,吴慈仁并没有介绍一个姓匡的。
王招财哈着腰道:“匡先生名叫匡弥,大老爷您如果不知道这匡先生,那他父亲您肯定知道。”
“他父亲?谁?”
“匡贤珏,匡老先生”
杨秋池听了这话,吃惊不小。这个匡贤珏他在京城赶考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当时是翰林院大学士,因为和朝廷一些人政见不一,携家眷告老还乡了。而且,这位大学士的老家好象就是在成都。他儿子听说也是个才子,二十出头就高中进士。
杨秋池见这张招财哈着腰一副很谦卑的样子,便笑道:“你好象还很了解你们家小姐嘛,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王招财自豪地挺直了腰,好象是要向杨秋池说明自己和小姐的关系是多么的亲近:“以前小姐也是不和我们这些下人多说话的,对我们也不太好。后来三年前,老爷给小姐找了匡先生,之后,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常常坐在窗前做她的女红了,整天舞枪弄棒的,要不就是带着紫烟和匡先生去骑马,夫人常常埋怨说,匡先生把我们小姐都教成一个假小子了。”
“那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小姐的这个匡先生呢?他不知道小姐死了吗?”杨秋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