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离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左顾右盼,浑然没有一点摄政大公的威仪。
对钱不离来说,数字虽然是同类的数字,但标化着不同的物种,其中就产生了很大的区别,如果钱不离看的是有关敌人兵力配置、行军能力、做战能力、焉或防御设施的各种数据,钱不离只需扫过一眼,就能牢牢记在心里。但他现在看的是各地税收的预前统计资料、救灾赈灾、疫病发作等等方面的数据,他看得脑袋都大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但有一点必须要分清,政治和政务完全是两码事!举个例子来说,政务是一支枪,政治就是持枪的人,拉开枪栓、打开保险,子弹会上膛,扣动扳机,子弹会射出去,这是政务,政务可以形成一定的规律和标准,政治却无迹可寻。
枪的精准度高不高、射程远不远、能不能连发,这是政务的事,但往哪个方向射击、瞄准哪个人、是击毙还是击伤,这些都是政治的事。
钱不离要抓住军政大权,但这不代表他必须要深通政务,天下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他的任务是甄别下属们的忠诚度以及能力,摸透他们的性格,并把下属们安排到相应的位置上去。
事必躬亲的后果是什么?那位在五丈原星陨的一代名相已经给世人交代出了答案,要累死人的!
钱不离可不想英年早逝,把适量的事情交给适当的人去做,这才叫管理艺术,所以虽然他的案头上堆积了两尺多高的文案,但钱不离连一本都没有看完,对这些文案内阁已经有了明确的意见,让他过目仅仅是一道程序。
钱不离向往的是铁马征戈的沙场,而不是在勤政殿里处理公务,但他现在却偏偏没办法离开皇城,从公的角度说,姬胜情还在养病,他这个摄政大公必须要挑起大梁,从私的角度说,自己的老婆有病了,做丈夫的却不管不顾,远走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现在的姬胜情粘人得紧,一天看不到钱不离就会发些小脾气,他也确实走不开。
武钟寒和周抗一起走进了勤政殿,看看左首堆积了两尺多高的文案,看看右首空空如也的案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失笑起来,周抗道:“大将军,陛下的身体有望康复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朝野上面争先颂贺,既然难关已经过去了,大将军何必委屈自己呢,出去走走,散散心,才是正理。”
周抗的话很中听,钱不离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不由点点头道:“也好,你们两个陪我出去转转。”
武钟寒笑道:“陛下无恙,天下人自是大喜过望,但对大将军来说,却是悲喜交集啊!”
“你这小子,没事跑这里消遣我来了?说说看,我悲从何来?!”钱不离瞄了武钟寒一眼。
“大将军,已经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姬胜烈才是谋害陛下的凶手,那么,月色公爵那边……”
“你……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钱不离呆了呆:“她这几天怎么样?饮食睡眠上没什么异常吧?”钱不离话中充满了关切的味道,毕竟月色公爵是他的情人,又怀上了他的骨肉。
“开始的时候公爵大人一天到晚都是冷冰冰的,听到陛下无恙的消息之后才有了笑模样,这几天么……这几天公爵大人成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像在等着什么……”也许一般人听不懂武钟寒是什么意思,但在场的三人都是人尖子,哪里会听不出来?!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月色公爵天天都不忘打扮自己,那还能是等什么?当然是等钱不离了。
“咳……”钱不离有些尴尬,顺手拿起文案,很认真的‘阅读’起来,说实在的这个动作有些幼稚,文案在他面前摆了半天了,他一直没看完,现在开始装模作样,又能瞒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