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青荷此刻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三木之下、敢有抗词?三木之下,连屈打成招的人都无计其数,何况是心中有鬼的人?刑堂上的硬汉子至多是万中有一,或者是刑上招认、刑下翻供,对一心求死的青荷来说,世界上没有秘密,只要她可以合上眼睛,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以顾坚的阴狠,此刻也尽量避免看到青荷了,开始上刑的时候那几个刑房都累得够戗,现在变得轻松多了,无需多费力气,一瓢盐水泼上去,那块东西就会象抽筋一样上下乱颤,口中发出鬼一样的叫声。
顾坚看了看手中整理出来的供词,缓缓走了出去,钱不离正坐在外面闭目养神。
“大人,卑职已经都问出来了,以防那青荷乱咬,卑职前前后后打乱顺序问了七遍,应该不会错了。”顾坚双手把供词递上:“宜州府邸中还有两个他们的人,卑职已经都抓起来了,嗯……不知道在暗中还有没有,大人,戒备可不能放松。”
“嗯。”钱不离点点头,接过了供词。
“大人,那青荷已经没有用处了,还是给她个痛快吧,用那么珍贵的药草吊着她的命……还不如以后留给将士们用。”
“再留上一天,明天晚上庆国那边就要开始动手了,然后让他们来亲眼看看自己同伴的下场,听听这种……凄惨的叫声,我想他们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遵命,大人。”
这时,贺子诚在程达的引领下,向这里走来。青荷的叫声的确有些恐怖,有不少丫鬟都被吓坏了,所以最后把临时刑堂设在了府邸的角落里,如果没有程达的引领,刚刚来到宜州的贺子诚是找不到这里的。
“子诚,坐会吧,告诉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就是不听!”钱不离半是埋怨半是欣慰的说道。贺子诚到宜州府已经整整两天了,在这两天里他只睡了四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整理各种资料,眼睛累红了也不肯休息,这种拼命的姿态让钱不离欣慰之余,深感放心。
“贺大人是新官上印三把火么。”顾坚笑道,对这个极得钱不离欣赏的未来伯爵,他一点不敢怠慢。
“顾大人总是拿我开心。”贺子诚苦笑起来:“我算哪门子新官?等到秋收之后,我就要卷铺盖走路了。”
钱不离听得懂这种试探,他笑道:“子诚啊,现在辛苦些也好,对你将来有很大的好处,所以我劝你两次之后就不再劝你了,宜州……早晚要交给你的。”
“多谢大人抬举。”贺子诚微微一笑,他的神色虽轻松,但内心却很感动,他的父亲受先王的器重,也不过是连城塞的城主,把宜州交给他,已经点明了他将来是宜州的刺史,城主与刺史之间的差别那可太大了。
“子诚啊,整理出些头绪了?我还等着你拿主意呢。”钱不离淡淡说道。
“我来找大人正是商议这件事。”贺子诚犹豫了一下:“南星城、双丰城、永乐城、玉泉城都在我们手中,这四个城的赋税没什么问题,如果大人能做到一件事,秋收之后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赋税都集中征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