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健生的面色也不好看,不过他比浮梁冷静多了,悄悄的拉了一下浮梁的胳膊,示意浮梁不要冲动。
“我还有一个计划。”任帅对着浮梁冷冷一笑:“如果不打埋伏的话,我军可以跟在胡文新部和黄立平部的后翼向永乐城进军,胡文新和黄立平是想逼迫余楚杰和他们一起对抗我军,实在不行,胡文新可以借用自己代总兵官的身份夺去余楚杰的军权,不过余楚杰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我军就要趁着他们内讧的时候,出其不意攻打永乐城!这个计划能成功的话,比打埋伏要强得多,不过太冒险了。胡文新和黄立平都是极有战阵经验的统领,如果我军被对方的斥候发现,那就只能和他们硬拼了,而且攻城的时机一旦没有掌握好,我军必然会闹个伤亡惨重的结果,所以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在银盏坳打埋伏。”
钱不离沉默了一会:“消息确切么?”
“末将愿意用性命担保!”任帅朗声说道。
钱不离看着地图苦思起来,统帅的烦恼就在于此。在通往胜利之门的路上,会捡到很多钥匙,这些钥匙有的古色古香,有的金光闪闪,有的却又不引人注意,但只有一把才能打开那扇门,胜利的大门。在进行决策时,会有很多人在统帅的耳边提出他们自己的意见,将他们手中的钥匙交给统帅,让统帅去选择,但这个游戏最残酷的地方在于,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如果失败了,就会失去一切。
“大人,我有话要说。”粱健生无奈的站到了前面,他心里也恨极了任帅,本来这些话都是应该由他和浮梁来说的,可是没想到却被任帅说了出来,看样子任帅昨天晚上拷打自己的人还是大有收获的!不过恨归恨,粱健生心中再没有一点怀疑了,他明白任帅和浮梁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所以才受到了牵连,但……这些话由任帅说一定比自己说更有说服力吧?粱健生一边思索着一边注意打量钱不离的神色,从钱不离凝重的神色上他能看出来,钱不离是真的被计划打动了。
“哦?你想说什么?”钱不离抬起头看向了粱健生。
“任将军的消息是真的,和小人掌握的消息一样。”粱健生明白肯定是自己那两个同伴把消息告诉了任帅,但任帅的计划却搅乱了他的方案,所以他一定要尽力阻止:“不过任将军不是宜州人,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胡文新做战勇猛、性格急躁,他一定会催促士兵加快行军;而黄立平则性格沉稳,从双丰城到永乐城,要经过非常难走的落马坡,所以纵使胡文新和黄立平一起出发,他们也不会一起赶到银盏坳的,时间上……据我估计最少也要差两天,如果我们先击溃了胡文新,得到消息的黄立平肯定会撤回双丰城,到那时,他们据险而守,我们打下双丰城就很吃力了。”
“哼!”任帅冷哼一声:“只要我们全歼胡文新部,消息又怎么能传出去呢?”
“任将军,您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粱健生一笑:“胡文新和黄立平既然是同时出动,双方的信使必然每天都在互相联络,如果超过一天还没有遇到对方的信使,您以为黄立平还会继续行军么?再说任将军真的就敢保证能一个不漏的全歼?万一逃走了几个怎么办?而且只有银盏坳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任将军总不会期望胡文新一箭不发就投降吧?按照胡文新的性格,纵使落入陷阱,他也会死战到底的,任将军莫非以为一天半的时间……不,除去晚上,您只有大半天的时间,大半天就能把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么?”
“不错!”浮梁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大声说道:“粱健生说的有道理!”说完,浮梁还用示威性的目光瞪了任帅一眼,接着又向粱健生点了点头,鼓励粱健生继续说下去。
“就算任将军真的做到了,把残兵破甲都清理干净,零落的箭矢也都收了起来,地面上的血迹也盖上了浮土,但是任将军不要忘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破绽!”粱健生笑了笑:“气味!!象任将军这样久经战阵的将军应该知道,战场上总会漂浮着一种腥气的,这种腥气在第二天会转成腥臭的味道,驱之不散的味道,虽然这种气味很轻,但您以为能瞒过黄立平的斥候么?如果没有风雨的洗礼,这种气味最少也要在银盏坳飘荡七天,莫非……任将军还有别的好办法么?”
“任将军可有神算的本事啊!”浮梁笑了起来:“说不定,我们刚刚打完,天上就下起了大雨,把所有的痕迹都冲得干干净净呢?”
“你……”任帅大怒,不过对方说的有道理,他找不出理由来辩驳。
钱不离沉吟了片刻:“粱健生,既然你这么说,看样子你有更好的办法了?说说看。”
粱健生缓缓的说道:“埋伏是一定要打的!不过,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赶到银盏坳去打埋伏,另一路趁虚攻打双丰城和南星城!”粱健生用手指点着地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