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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出来了,我们为什么要为老百姓讨回公道,老百姓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偌大的大汉国,居然没有别人给他们讨回公道?

这一系列问题的答案,不是我可以回答的,能够回答的只有老百姓们,也就是你们!现在,且让我叫来我的副将,让他告诉你们,他遭遇了什么!”

说完,方云退开了一个身位,交给周仓上台。

周仓此刻不过是个未及冠的半大孩子,第一次登台讲话,还是面对那么多人,难免还是有点紧张。最后,也是在方云的鼓励下,这才缓缓的张开嘴巴,开始说起自己的遭遇。

“那一年,我们家还有二十亩田地,但我父亲告诉我,更早以前,我们周家至少也有七十多亩良田,那真的是肥的流油的良田,而不是如今这种劣地。于是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家七十多亩良田,会变成二十亩劣地?”周仓开始沉浸在回忆之中,语调也开始慢慢提高了起来。

“我们家的田地去了哪里!?”周仓高声呼喊,这是发自内心的咆哮。

这这一声呼喊,也直接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房。在场的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做着现在这个职业,扣除少数人以外,哪个祖上不是有那么一块田地,每年收获之后都能衣食无忧的存在?只是如今,这些似乎只存在于老一辈的回忆里面,自己却要为今天的饭食忙死忙活的。

很多人不会故意去想起自己祖上的那些田地,只因为想也没有用。但很不巧都是,周仓如今却是狠狠的把所有人内心一直存在的疑问,给扒拉了出来,然后血淋淋的摊开放在大家的面前。

是了,我们的田地去哪里了……

“我们家不远处有个地主,他的儿子当了乡长。其实具体什么官职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就是这个官身,使得他们家与众不同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口中那原本只有一百亩田地的士绅,家里的土地多了五十亩。原因是借给了我们乡里一户人家一百文钱,有意思的是,收回来的却是二十贯……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奈何,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户人家五十亩田地没了,每亩田地作价居然只是市价的三分之一!”

“有一年,我们乡里遭了旱灾,大家颗粒无收,想要吃饭只能花钱去城里买。但那个时候县里粮价却是往常的三倍有余,而且每隔两三天就上涨一次,最后甚至半天涨一次……大家猜猜这家粮店是谁的?就是我们乡里的那个士绅!有意思的是,到最后我们不少人买粟米的钱,还是向他借的……

我们家就在那一年,七十亩良田变成了二十亩劣田。有些更惨,家中不仅没有半分田地,最后还不得不卖身给士绅当佃户,来偿还高额的借款。

谁能告诉我,那一年朝廷在哪里?甚至于近几十年里,朝廷到底在哪里?

我们遭遇旱灾,不仅税赋不能够减免,还得按照往日的量上缴。我们的徭役没有减少,反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十三岁的孩童也得开始服徭役,就连我都曾服过徭役!

有一年遭遇涝灾,真正是颗粒无收的时候,那年的徭役和税赋,似乎也没有减少过……

士绅家越来越富有,听说他儿子还当上县令。我们乡里的百姓越来越穷,最后差不多全乡的人都给他当了佃户。少数他看不上的,就这样出走当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