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厚疑惑地顺着那名步兵的目光瞧了一眼,旋即脸上露出又一阵惊恐。因为他瞧见,原来追击着张煌等人的那数支越骑营骑士,如今距离他们竟仅有数丈之遥,这几乎就是瞬息之间便会撞到的距离。
“让……快让开!”
越骑骑士当中一位看似屯长(即五十人将)的骑兵惊慌失措地对步兵营的同泽们喊道。这些骑士们追击张煌等人,却被突然刮起的黑风迷了眼睛,待定睛瞧清楚之后,他们这才骇然地发现,他们竟然已冲至友军方阵的面前,这要是一个不好,那就是他们与友军的自相践踏。
“开让!”
本想追击张煌的彭厚见此立马命令附近的步兵给骑兵队让开了道路,毕竟比起他们这群步兵,有马力之助的越骑骑士理所当然是追击张煌那一行人的最佳人选。
因为彭厚的当机立断,结果总算还可以接受,除了有十几名越骑骑士被步兵营的方阵被绊倒,彼此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外,大部分的越骑骑士们总算是从彭厚命令麾下士卒们让开的通道里千钧一发地冲了过去。
但是这一幕,已足够令在本阵附近观瞧的卢植以及各营校尉们目瞪口呆。
尤其是步兵校尉刘绛,张大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因为他无法想象,他从骨子里根本瞧不起的黄巾贼,竟如此轻易地便穿过了他两个曲的兵势方阵。
“好厉害的敌将!”
北军中侯刘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叹为观止地称赞道。
他的话,让各营校尉们一阵哑然,尤其是步兵校尉刘绛,更是向他投向了一丝不善的目光。
但刘表本人对此并无所谓,毕竟严格地说,他并非是北军的将领,而是大将军何进的幕僚。他所担任的北军中侯,特不过是大将军何进安置的,用以督查、监视主帅卢植并各营校尉的节使,只有监督权,没有管理或掌兵的权利,因此他倒也不怕为了这句话而得罪什么人。更何况,他刘表亦是炎刘皇室贵胄,论身份与刘绛相当,因此不存在谁惧怕谁的可能。
更别说刘表也没有诋毁刘绛以及其麾下步兵营的意思,他只是纯粹地称赞对面那名胆敢以寥寥数十骑冲击北军,并且巧妙地穿透了北军殿后步兵方阵的将帅而已。
“虽然取巧,但确实是了不起……”见刘绛神色不善地盯着同宗的刘表,卢植只好站住来说了一句公道话:“恐怕,那贼将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从两个步兵方阵之间穿过,由此可见,他对我北军步兵营,也是心存忌惮的。”
这句明显称赞步兵营的话,总算是让步兵校尉刘绛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瞥了一眼战场,冷笑说道,“无非就是借助妖术而已……取巧冲过又如何?难道他还真敢继续杀进来不成?”
刘绛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虽然张煌等人穿过两个曲的兵势,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有足足四千人的步兵,这些正在向后撤兵的步兵们虽然眼下尚未发现张煌等人的接近,可只要张煌等人胆敢袭击,相信那四千步兵的洪流足以将那寥寥数十骑碾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越骑校尉伍孚脸上露出几分惊骇之色,喃喃说道,“不会吧……真的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