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因为史阿认为黑羽鸦当中只有陈到具备接受他剑术传承的资格。理由是陈到有一颗坚韧而不怕挫折的心,哪怕被剑豪王越扫地出门并且狠狠奚落了一顿后,陈到仍然会到王氏剑馆,跪坐整整半日求他教授剑术,求他这位剑豪王越的弟子史阿。
史阿认为,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在剑道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才会取得更辉煌的成就。与师傅剑豪王越教授那些富家子弟的花哨剑法不同,作为徒弟的史阿,他从始至终都是贯彻着杀人剑的剑法思想,破除了所有的花哨,讲究出剑则必伤敌,甚至是一击必杀。说白了,史阿的剑术对精准有着异常严格的要求,精准是怎么练出来的?无非就是十年如一日枯燥乏味地重复训练同一个剑招而已。若没有一颗坚韧不拔、不怕挫折的心,那是绝对无法忍受这种剑术的练习方式的。
回想一下外城王氏剑馆那些由史阿代师教导的弟子就知道了,虽然只有寥寥几个,虽然不会几招剑术只是重复练习同一个招式,但是那些弟子们挥出的木剑,却能击裂结实的木桩。这才是真正传承于春秋时期的剑术,不重花哨而重视威力,哪怕是像张煌这种掌握了刚体的武人,挨上一下也绝对不好受。
“哦,这样……没事,学会斩铁就足够了。”为了不让陈到感到为难,张煌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过实际上,他岂会不知史阿是真正接受了剑豪王越衣钵传承、日后成就甚至还要在王越之上的剑豪?虽然对于无缘拜入此人门下学习剑术有些惋惜,但张煌还是由衷地替陈到感到高兴。
众人一边聊,张煌一边领着他们朝他与蔡琰临时居住的民居走去。
聊着聊着,众人的话题也从前来钜鹿途中各自的经历,聊到了太平道,聊到了唐周、马元义以及张角。
“话说老大,你见过张角了么?”
在刚刚走入张煌与蔡琰临时居住的那间民居的时候,徐福终于问到了张煌此行的最终目的。
而对此,张煌摇了摇头。
“没有……”
“呃?”徐福愣了一下,不解问道,“那马元义的嘱托……”
招呼众弟兄在简陋的屋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张煌皱着眉头说道,“失败了……我没有将那个口信送到。好像太平道已经通过自己的情报渠道,查到了在雒阳发生的事。”
“啊?”李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说道,“咱们几个见这几日太平道的人在街头露面越来越少见到,还以为是老大你把此事告诉了他们,知会他们提高警惕呢。”
张煌闻言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眼下在太平道当家的,似乎是张氏兄弟中的老三张梁。……老二张宝我也见过了,纯粹就是一个夯货。至于大贤良师张角……你们猜张梁是怎么说的?他竟然说他兄长张角并不是大贤良师,还莫名其妙地就要赶我走……反正,那张角我是没见到。”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古怪。
良久,徐福舔舔嘴唇说道,“首领,说起来,咱们几个在钜鹿县找你的时候,其实有找到一个用符水之术无偿给百姓治病的人,此人大概三四十岁左右,模样也酷似通缉令上的张角,并且,附近的百姓也尊称他为大贤良师。……但是,当我们去问他的时候,他却笑着否认了,他说他不叫张角,更不是太平道的人……看他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言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