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县兵闻言迟疑了一下,伸手准备去撩车厢的帘子,却被蔡泊伸手拦下。蔡泊歉意地说道,“车内女眷不便露面,望这位兵兄弟多多包涵。”说着,他从钱袋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其中还有几粒银豆,一股脑地全塞在那名县兵手里。
县兵得了好处,眉开眼笑,自然也不会再为难蔡泊一行人,他们甚至连蔡泊身旁的张煌也不曾验身。反而是蔡泊见了这么多值守的县兵觉得惊讶,疑惑问道,“平阴县戒严了?”
“上头的命令。”县兵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听说是有一伙贼人在雒阳闹事,贼首虽然被诛,不过却有几个余党逃了出来,这不是正在搜查嘛。……听说除了我平阴县,下游的渡口孟津、还有汜水关等等,几个关隘、渡口全部戒严。这不,贼人倒是没来,却苦了咱们这些当差的。”
听着这名县兵大倒苦水,坐在蔡泊身侧的张煌暗暗一惊,要知道他本来是打算走汜水关那条路的。
“皆是为国出力嘛。”蔡泊说了一句客套话,便驾着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城内,口中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什么贼子的余党,这么厉害,竟使河南尹全部关口戒严……”
听着蔡泊的嘀咕,张煌不由脑门隐隐冒汗,想想也知道那些县兵口中的余党,指的便是他张煌。毕竟朝廷眼下因为唐周的举报而得知了太平道准备谋反的事,反而是太平道还蒙在鼓里,既然如此,朝廷自然要封锁消息,给予太平道一记迎头痛击咯,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张煌暗自庆幸他之前碰到了蔡泊,否则的话,他要逃离河南尹恐怕还真得费一番工夫。至于渡过了黄河到了河内郡,不难猜测搜查的力度肯定大大减弱,简单地说就是鹰飞高空、鱼游大海,张煌这只小乌鸦,就可以逃脱升空了。
不多时,蔡泊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城北侧的内渡口,他与一名摆渡的船老大谈好了价钱,船老大将他们一行人连人带马车都送至黄河对岸。
这看似没多大点事,可当张煌真正踏足黄河对岸河内郡的土地上时,他这才发现,天色竟已日薄西山,堪堪逼近黄昏。
[比我自己走,真心快不了多少啊……]
张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旋即抱拳对蔡泊说道,“所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就在这跟大叔分别了吧。多谢大叔送我一程,这份恩情在下必定牢记心中。”
蔡泊哪里晓得他无意间帮助了一名朝廷通缉的要犯逃离了河南尹,笑呵呵地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不过眼下天色已暗淡,不如小火你今夜与我等找家歇脚的客栈歇息一宿,明日再启程赶路如何?”
张煌正要说话,忽然车厢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
“泊叔,到河阳了吧?”
蔡泊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个脑袋钻出了车帘。那是一位年纪极轻的女子,跟张煌年纪相仿,肤嫩如脂、唇红齿白,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看上去有些青涩,但不失是一位美人。
此女,与张煌望了一个对眼。旋即,二人眼中均露出了惊讶。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