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张煌外,其余黑羽鸦几人有些拘束地摇了摇头。尽管在张煌的解释后,众人得知丹阳兵的张狂与这位丹阳兵裨将其实没多大关系,但还是本能地对徐琨身为丹阳兵千人将的身份报以抵触。想想徐琨也挺冤枉的,要知道无论是孙坚还是他,其实都有心要约束一下丹阳兵,只是骄傲的丹阳兵因为这几日的连战连捷,根本未将广陵军以及叛军放在眼里,又岂是徐琨说几句就能约束的?不过说到根本,恐怕还是因为军中的大佬们并没有下决心约束丹阳兵吧,毕竟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丹阳兵是他们对付叛军的唯一选择,若是逼得那群骄傲的丹阳兵出现了暴乱,这场必胜的战事,胜败恐怕就不好说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以大局为重吧,在叛军尚未剿灭的情况下,似刺史臧旻、广陵军的大将杨琦,亦或是孙坚以及徐琨,都不好过分地刺激丹阳兵,甚至于,就算是丹阳太守徐夤也不敢,毕竟丹阳兵强则强矣,但不服管教亦是天下知名的。而太守徐夤以及裨将徐琨说到底并非丹阳本地人,少了那么一层故乡关系的他们,并不能做到百分百地令丹阳兵无条件服从。
“任五军屯?叛军主帅申荥如今所在的任五军屯?他们怎么了?”单福疑惑问道。
其实对于任五军屯,但凡此时在朱家镇的都不会感到陌生,毕竟朱家镇离任五军屯仅仅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罢了,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展开一番恶战,单福疑惑的,是徐琨说出这番话的原因。
“不晓得吧?”徐琨笑着环视了一眼众人,继而面色微微一变,咬牙骂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你等可晓得,申荥那龟孙子,竟然在加固任五军屯的防守设施……”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单福心下嘀咕一声,忽然他愣了愣,诧异问道,“徐将的意思是说,叛军打算固守了?”
徐琨赞许地瞧了一眼单福,咬牙骂道,“可不是么!申荥那龟儿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就是不愿好好地撤兵,并且,从他任五军屯的举动看,多半也不会跟咱硬碰硬地交锋……那龟孙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了!”
“这对于叛军有什么好处?”张煌一脸纳闷。
要知道,因为广陵郡一方有猛将孙坚、强兵丹阳军坐镇的关系,叛军可以说是大势已去,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排除叛军有逆袭的可能,毕竟任五军屯内的叛军兵力,依然有着庞大的三万余数量,只要想办法拖住孙坚,叛军不是没有赢得战场胜利的可能。然而叛军的主帅申荥却选择了固守。要知道,固守可是一条十死无生的不归路,只要广陵郡一方待在朱家镇站稳之后,迂回到任五军屯后方,在那建起营寨,断了叛军后路,就算叛军眼下还有三万余大军,恐怕也要被困死在此。因此,张煌十分疑惑叛军主帅申荥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还会将麾下三万叛军置于这等险峻之地。
“莫不是叛军的诱敌奸计?”在徐琨、张煌、单福惊讶的目光下,臧霸思忖了一番,沉声说道,“可能是叛军得知我方眼下战力仅五千丹阳兵,因此故意做出困守之势,引诱我方丹阳兵分兵去截断其后方。你们想,本来就只有五千丹阳兵,若是一分为二,两地便都只有两千余人,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孙将军坐镇,恐怕也不足以击败叛军……我觉得,叛军这是打算徐徐蚕食我方丹阳兵!”
“聪明!看来黑羽鸦能人不少啊!”徐琨笑着称赞了一句,继而点点头正色说道,“舅舅……咳,孙将军亦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拒绝丹阳兵分兵,而是请程叔带着三百赤帻军迂回到叛军的任五军屯后方,伺机而动,目的是劫掠叛军的粮草输运……”
[怪不得这两日没瞧见程大叔……]
黑羽鸦们这才恍然大悟。
不可否认这是个好办法,毕竟这样一来,丹阳兵便不需要冒着被叛军分而吞噬的危险性分兵,但反过来说,倘若叛军选择撤兵的话,程普那单单三百人的赤帻军,亦难有什么作为。
“既然孙将军已有决定……”张煌疑惑地望了一眼徐琨,忍不住问道,“不知徐将今日前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