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看穿了张煌的心思,陈杞恢复了平日里的骄傲,眯了眯眼亦正色说道,“错了!吕都伯救下的只是当时的最高指挥将领陈杞,而非是我陈杞!以大局为重,不拘泥于个人恩怨,这才是陈某赞扬他的地方,你可莫要误会了!”
张煌微微一愣,他这才意识到他似乎误解了什么。
因为陈杞点明了他,吕闵并非是因为讨好或者其他的目的才去营救他陈杞,而是因为他陈杞乃是当时广陵军一方的指挥将领,若是被敌将所杀,势必会影响全军的士气。一个为私、一个为公,虽是同一个举动,但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家伙……]
张煌微微有些失神地望了一眼满脸认真的陈杞,心中少许对此人有了些好感,撇撇嘴淡淡说道,“我可不会因此感谢你!”
“哼!”岂料陈杞的态度比张煌更加恶劣,冷冷说道,“本将亦不会顾念吕闵旧情而姑息你,若是你做得不好,立马撤换!”说完,他重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屋内陈到、李通、太史慈、臧霸、单福等人大眼瞪小眼,愈发有些捉摸不透事态。
“什么情况?老大这样说他,那家伙都能忍?”陈到摇晃着脑袋连连念叨看不懂、看不透。
而在他身旁,李通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么说……咱老大已是伯长了?”
“似乎是。”臧霸与太史慈对视一眼,耸耸肩回道。
“那……那岂不是说,咱也混个什长当当?”李通的双眸顿时变得有神,而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后,陈到、臧霸、单福与太史慈四人亦来了兴致,一群人围在一起喋喋不休,好歹算是因为这桩喜事冲散了几分因为吕闵战死而导致的哀伤。
“是一员不错的将领!”久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程普不知何时站在了张煌身旁,好奇问道,“你们与他有恩怨?”
张煌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程普捋着下巴浓密的大胡子,摇头说道,“不会!程某观那陈杞,乃是一员品性端正的将领,不至于对你等下绊子,很有可能是你们先惹到了他……”
不得不说程普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不知事情的真相,但却大致能够猜出一二。
“这样……”张煌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在望了一眼吕闵的遗体后,他还是选择了将这桩心事埋在心底,而不是向陈杞刨根问底,毕竟陈杞适才已经隐晦地表达了既往不咎的意思,没必要再去追问,惹地双方都不愉快。有些时候,人要懂得何为心照不宣。
军中的丧事,办理起来十分的简略,毕竟军中拮据,并没有给人大办白事的东西。因此,张煌等人在瞻仰了一番吕闵的遗体之后,便将早已洗尽身体的吕闵用木板抬出去火化,将骨灰装入一只木盒中。
虽说死人讲究入土为安,但终归这里并非吕闵的故乡,因此,张煌等人只能暂时将吕闵的骨灰盒小心保管,托那些因为四肢不全的离队士卒,将吕闵的骨灰与其他阵亡的士卒骨灰一同带回广陵郡,期待战后广陵官府再将这些士卒们的骨灰,与官府发放的抚恤一同送往牺牲士卒们各自的故乡,交到他们的亲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