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听了,颇有些难过,管亥并非他的嫡系,是后投奔他来的,以前两个人不认识,更谈不上熟悉了,所以关系很一般,对于他来讲管亥只能算是一个很能打仗的将领而已,这才颇有重视。可管亥去劫营的次数多了,次次都败,他就对管亥有些不满了,但不满归不满,得知管亥被抓住,还要被砍头,他仍旧有点伤心的,毕竟像管亥这么好使唤的人不多了!
如果报信的只有昨晚的逃兵,那也就罢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张角手下能打仗的人不少,不愁找不到再去劫营的头领。可就在刚才,又有人回来报信了,这次回来的,却是昨晚跟着管亥一起去劫营,却被抓了俘虏的黄巾兵,而且是被张角派去暗中监视管亥的,上位者的手段嘛,张角虽然刚刚当上上位者,可手段不用学就会了,所有领兵出战的黄巾军头领身边,都有他派的眼线,专门监视头领,看看头领对张角忠心不忠心。
回来的黄巾兵告诉张角,管亥被抓住后,得到了扶角军的几个重要人物的召见,好象其中一个就是李勤本人,虽不敢肯定就一定是李勤,但从别人的称呼中,推算那个人就是李勤。李勤和另一个重要的人物,一起见的管亥,还说了不少的话,其中就有让张角求雨的话,管亥当时就在两个人的身边!
李勤和管亥说的话中,有一些话是听不懂的,好象是西凉话,但黄巾兵里没有西凉人,所以没法弄清楚李勤和管亥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却给了被抓的俘虏肉汤和面饼吃,这种行为让人很不理解,如果说是要拉拢人心,就势招些新兵,可扶角军却把俘虏全给放了,用的还是轰走的架势,如此这般一番,就实在是让人猜不透了!
张角听了这种报告,他自然就不会再为管亥伤心了,管亥又没有死,他何必伤心呢,可他却为自己担心起来,怕管亥出卖了自己,和李勤有所勾结,万一给自己出点难题,比如说让自己求雨什么的,那岂不糟糕?他根本就没有求雨的本事啊,又不是真正的神仙,连妖怪他都不是,发令牌是唬弄人的,可唬弄不住雷公电母,更请不来龙王爷!
以前张角也做过求雨的法事,但那都不是指定日期的,他可以事先念咒呀,烧符呀什么的,等到快下雨时,天总得要下雨的嘛,他观查天象,估计差不多了,就会对百姓说自己求老天爷,因为求得心诚,所以老天爷感动了,这就要下雨了,大家做好准备,等着迎接雨水吧!这么一来,老百姓就会以为真的是他求下来的雨呢,自然就会崇拜他了!至于说到烧符把符灰加到水里给百姓喝,包治百病,那也是骗人的,他一来懂得些医术,小病是可以治好的,而就算是遇到了疑难杂症,他便会说得病的那个人因为不信太平道,或者说信了,但心意不诚,所以病不好,和他的符是没有关系的!
可现在报信的人告诉张角,说李勤就让他明天求下雨来,下一天雨给一天的粮食,这他就办不到了,没法在指定的日期里让天下雨啊,而他平常又吹牛吹得过了火,弄得百姓都以为他只要去求,就一定能求下雨来呢,这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没办法再唬弄住黄巾众了!
三兄弟都很着急,张宝道:“大哥,要不然你找个借口,就说因为老天爷事忙,前些天正在洛阳惩罚狗皇帝,把狗皇帝给惩罚死了,因为道太远,还没回来呢,所以明天没法求雨,你看这样行啊?”
张角摇头道:“洛阳的皇帝死了,这个可以说是我求上天降下的惩罚,也可以证明黄天当立,可是李勤都带着兵来咱们巨鹿了,老天爷却没有赶回来,这个怎么说也说不通的!”
张宝和张梁一起点了点头,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老天爷本事多大呢,如果他没赶回来,可李勤却赶来了,岂不是说明李勤比老天爷的本事还大?这个是万万不行的!
张梁道:“那该怎么办?如果管亥真的投靠了李勤,给大哥出这么个难题,可是要坏事啊,大哥求不下雨来,百姓岂不是认为咱们诓骗了他们,那人心可就散了,他们会走的,这岂不正中了李勤的诡计,李勤会趁机带兵打过来的!”
张角想了想,忽地一拍大腿,道:“不如这样,等那管亥来了,真的给我出难题,让我求雨,我就说要想求老天爷下雨,那就得有贡品,如此一来,那管亥就不会让我求雨了,反而说求雨是李勤的阴谋,因为那个贡品就是……”他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张宝和张梁立时面露欢喜,连连点头,齐声道:“还是大哥有本事,竟然想得出如此好计!”
张角笑容慢慢消失,叹了口气,道:“时下的局势太过险恶,咱们被扶角军堵在巨鹿无法出去,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张宝和张梁的欢喜表情也都消失了,两人同时长叹。过了片刻,张宝忽然道:“大哥,这段时间咱们派出不少的人出去打探消息,虽然打探不到什么太关键的消息,可是外界的大势还是了解一些的。听说李勤立了新君之后,在元城方向,也有人要立新君,而且是正统的太子,还颁布了檄文,骂李勤是国贼,看来官军方面,也不是一团和气,他们之间也在明争暗斗啊!”
张梁嘿了声,道:“哪还是暗斗,根本就是明争了!大哥,我看咱们不如利用一下官军的不和,转移一下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