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挤进人群,见李田迎了出来,他道:“爹,我回来了,得了不少的财物,有什么烦心事,儿子都能摆平,你不要上火着急。”看到母亲何氏也从院子里出来,他又叫了声娘。
还没等李田说话,赵八斤却挤了过来,哭丧着脸,道:“李大侄子,赵叔对不起你,少让你得了四石粮食,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这两天,他尽为这事难过了,虽然李田没有责怪他,可他自己却没完没了地责怪自己,怪当初自己咋就那么嘴欠。
李勤见赵八斤满眼的红丝,好大一把年纪,却有要哭的先兆,他忙道:“赵叔万不可自责。因为你少了四石粮食不假,可也正因为如此,却多了一匹马,二十只肥羊,还有一车的财物,这都是赵叔你的功劳。那刘族长感觉亏待了我,请我去他家喝酒,我两人相谈甚欢,兄弟相称,刘族长一高兴,便送了我这许多的好东西。”
因为给刘胜的汗血宝马治病,涉及到了医术和药方,村里人都知道他不会给马看病,解释起来麻烦,所以他便另找理由,至于具体情况,晚上和爹娘说时,可以往那梦中的老神仙身上推,说是老神仙教会他的,这样的解释便也足够了。
不管是赵八斤还是村民,无不惊讶,连李田和何氏都感不可思议,只是称兄道弟一番,就会送这许多的财物,那位刘族长未免大方得过了头吧!可东西就在眼前,也不由得众人不信,纷纷过去看马看羊,人人赞叹。
李勤对李田道:“爹,这些东西是刘胜送给我的,晚上我再和你们说。对了,收税的人来过了,今年要交多少税?”
李田看着黑马出神,听儿子问话,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让交税,正税是秋天交。现在是纳捐,名为抵盗捐,县令怕匈奴人南下,所以提前要存粮饷,早早的做准备。”
顿了顿,他脸上愁苦之色大增,摇头道:“往年都能应付过去,可今年怕是不成了,咱们全村人都得出去躲一躲,要捐的实在太多了,要三十石粟米啊!”他说的粟米是未脱壳的,并非是刘胜送李勤的那种脱壳精米。
许老泥在一旁道:“村里不过才三十三户,摊派起来每户要交近一石的粮食,莫说粟米,就是交糠,也交不起啊!”
李勤皱了皱眉头,一指外面的羊群,问道:“这样的一只肥羊,可抵几石粟米?”
赵八斤仍改不了嘴巴快的毛病,不等李田回答,他呀了声,道:“这可是上好的肥羊,可不象我家那只瘦羊,任何一只都值两石粟米呀,这还是春荒时节的价,要放在秋收后,值得更多!”
许老泥道:“是啊,那位刘族长好生大方,他送你的这些东西,比咱们附近四五个村子加到一块的财产,还要多哪!”
李勤心想:“这些东西虽多,可如跟汗血宝马比起来,怕是连一根马毛都比不过!”
转过身,李勤挤出人群,跳上了大车,冲村民们叫道:“乡亲们,官老爷管咱们要三十石的捐粮,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村民们不听还好,听到三十石之数,无不愤怒,齐声叫道:“太多了,根本交不起,要是交了,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小泥更叫道:“不过就不过,大不了咱们也当强盗去!当老实百姓尽受官老爷的欺负,可要是当了强盗,专抢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