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着,然后抬手敲开了铁树的房门。
在见到铁树的那一霎继树愣住,这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颓废、狼狈、不修边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穿成这样,枪色的大裤衩,枪色的背心,头发凌乱,目测大概得有三天没刮胡子,光着脚,宾馆的一次性拖鞋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
打开门的他见到继树什么也没说,晃晃荡荡的就进了屋,继树走进去随手带上门,放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满地被喝空的易拉罐,还有洋酒瓶子,垃圾桶里被速食面的餐盒堆成了山,浴室的门边,床头柜下亦是装着垃圾的塑料袋,窗帘不拉,灯也不开,只有放着雪花的电视机在那无声的工作着。
床上很乱,枕头掉到地上一个,另外一个则跑到了茶几上,床单落到地上一半,中规中矩的红色地毯上有几个被香烟烫出来的大小不一的洞。
一次性牙刷的包装,一次性木梳的包装,一次性香皂的包装被随手丢在浴室的地面上,毛巾浴巾全都泡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刮胡刀片散了一地,这一幕入了继树的眼,不禁让他心跳一跳,猛地扭头看向四仰八叉倒在椅子上的铁树,这样的男人会想要自杀吗?
如果他也离开他,那么他真的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在害怕!
跨过地上的垃圾,继树捡起落在浴缸里的毛巾放开温水洗干净,然后拿着温乎的毛巾走出来,走到铁树的面前蹲下去给他擦把脸,让他清醒清醒。
他其实很懂铁树。那么坚强却也那么脆弱,永远都是一个人受着,藏起脆弱的一面以最强势的状态示人。
别人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其实不是,没有什么不同,肉长的心,也会痛,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
继树轻缓的擦拭着铁树的面眸,脑子里竟走马观花的放映着他与铁树相处的这几年里被其保护照料的画面,他的温柔他见过,他的微笑他见过,他的喜怒哀乐他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