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手上呵了口热气,王平安笑道:“天气还是这么冷啊,你们晚上在寺里搭帐篷,不觉得难熬吗?”
李嗣一夜没睡,早上又没吃东西,骑着马在大街上走了这么远,早就冻得透心凉儿了,听王平安问话,他却忙道:“不冷,一点都不难熬,只要能离得王恩师近些,何处都是温暖如春!”
王平安哈哈大笑,道:“不用这样的,就算你再拍我的马屁,我也不会泄露考题的。”
李嗣稍有尴尬,陪着笑脸道:“学生侍奉王恩师,可不是为了考题,而是仰慕您的才学,自愿做您的门下走狗!”
“仰慕,走狗?唉,这是何必呢,你以后万不可再这样说了!”王平安摇了摇头,从马上下来。
见王恩师下马,李嗣也从马上下来,想了想,露出了几分真诚,他道:“王恩师,要是科考好中,那学生又岂能做走狗上赶子巴结?徒自惹人瞧不起!只因科考实在是太难取中,而就算取中后,也实难有个好名次,朝廷安排官职,都是按着名次来的,学生想不……那个勤奋些也不成啊!”
王平安牵着马,往重福门方向走,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确实是这么回事。”
得到认同,李嗣又道:“您是今科的副主考,朝廷怎么阅卷,您自然知晓。那卷子是谁的,一目了然,实际上我们这些考生,未进考场,前程便已经确定。行卷投得好,座师拜得对,自然榜上有名,可要是没投好行卷,没拜好座师,除了等下科之外,再无其它办法了。所以学生想不来巴结,也是不可能的!”
王平安嗯了声,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暗道:“其实就是不糊名的关系呗,但实际上,糊名有糊名的好处,不糊名有不糊名的好处,糊名就不能作弊了吗?那也不见得。而不糊名,至少有些大才子,是稳定能取中的……但却多了派系的顾虑!”
唐时的科考,尚处在雏形阶段,理论上讲,不如后世的严密,但却多了几分人性化。反正只要考题是时事策论,那不管时代怎么发展,考中的士子们总会有些真实本领,总比只会做八股文,满脑袋四书五经的书呆子,要强上无数倍。
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谈,王平安默默地走向宫门,守宫门的禁卫见他来了,大老远地就跑过来巴结。禁卫们早就得知了,王公王大人赏人金瓜子做压岁钱,出手大方,天下无双!
王平安见禁卫们赶来,老实不客气地将缰绳扔给他们,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红包,道:“来来来,个个都有,谁也不落空!”
禁卫们大声道谢,喜不自胜,果然有红包可拿,好事啊!
王平安回头冲李嗣道:“你不用在宫外等着,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吧,我估计要等好一阵子才能出来呢!”
李嗣答应一声,却没动地方,他是头一回离得皇宫这么近,正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看看呢,哪舍得离开。
王平安不再理会他,问禁卫道:“太子殿下可在崇贤馆里?”他估计李治绝对不可能在大年初二去崇贤馆的,但要是不这么问,他就没法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