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璧道:“嗨,无病非要让个人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客人要来。可这里多重要呢,王爷千岁和咱们在一个花棚里呢,谁能走得开啊!”
邱亭轩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我去吧,如果再有身份贵重的客人到来,我也好替你们招呼一二!”
“那可多谢了!”赵璧和卢秀这一起低声笑道,他们正好不愿意离开呢,邱亭轩自己要去,失了巴结王爷的机会,那是他自己傻,可怨不得别人!
邱亭轩站起身,出了花棚,从各处花棚的后面绕了出去。来到园子外面,见园外的大街上,停了好长一溜马车,而赶车的车夫们都聚到了一块,正在大声说笑,可能是在讲自家主人的事情,互相攀比吹牛!
应邀赴会的客人虽多,但太子的车驾在外面一停,那些士子们都不再等着主持人出来迎接了,不想让别人替他们安排座位,而是直接入场,为的是抢个好位置,离得太子近些,还能顺便看看公主。
有一些客人是带着家眷来的,这种现象很普遍,唐朝女子的地位高,胡风浓烈,根本不把所谓的抛头露面当回事,女子来观看士子们赛诗,纯属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奇的!
邱亭轩见不少车旁都围着小丫头,叽叽喳喳兴奋异常地在聊天,他不好过去,可一个人在园门口傻站着,也颇有些尴尬。
他心情不是太舒畅,在徐州时他可谓是当地学子中的第一人,可到了长安,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京城中杰出的人物太多了,别提王平安,也别提别人,就连赵璧和卢秀之这两个狗才,都混得人模人样,偏偏就剩下他自己,要名气没出得了名气,要风头,更是没出过风头,默默无闻,竟是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叹了一口气,邱亭轩索兴不在园门口傻站着了,顺着小道,向曲江池走去,这时的曲江池畔几乎没有行人,人都被吸引进了园子,池边虽绿柳垂地,花香扑鼻,却并无人欣赏。邱亭轩心中安慰自己,这番好景致,这番幽静,别的时间哪能看到,正好由自己享受一下吧,散散心,舒缓一下心情!
走出了好远,忽见前面柳树下,坐着一个女子,做未婚打扮,双手抱着膝盖,眼泪汪汪的,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邱亭轩心想:“原来,这世上不如意者,并非我一个人啊!”
马明媚今天实在不想来,可架不住母亲将她打扮好,硬是塞进车里,送到园中,嘱咐她一定要和王平安说上几句话,说说那天在感业寺外面的事。如果王平安有意,那什么都好办,如果王平安无意,那她在诗文会上长长见识,看看别的士子,也是好的!
如不是马夫人年纪太大了,没法参加,那她非得自己亲自跑来不可,现在只能是让马明媚自己前来。女儿大了,为了自己的幸福,怎么着自己也该使点儿力气啊,不能光让做父母的着急。
马千里曾弄来了一张请柬,可由于他本人要去衙门,而且据上司说今天有重要事情,都不得请假,所以他便没来。马明媚一个人来到芙蓉园,又发现主持人相当地不负责任,只巴结大人物,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入了他们的法眼,压根儿就没为她做介绍,只由一个仆人将她安排了个很靠后的座位,然后就没人理她了!
马明媚本来还能忍,不管怎么说她所在的花棚,还有不少其他的女眷,大家可以说说话什么的,可不成想歌舞剧开始后,竟然演的是王平安的故事,而那些女眷们便开始满嘴的王平安,说个不休,弄得她好生心烦,便出了园子,到曲江池边坐着,想自己的心事!
邱亭轩慢慢踱步,走了过来,站在马明媚的身边,面朝池水,轻声道:“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故有当断不断。何必想的太多呢,何苦来哉!”又象是说给自己听,又象是说给马明媚听。
马明媚听有人说话,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看向邱亭轩,见是个陌生男子,不由得脸上一红,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便走了。她走得太急,后面的陌生男子说了句什么话,慌慌张张地她也没听清,心一乱,脚下走的更快,竟然小跑起来。
邱亭轩见她起身走了,随口说道:“小姐,你要回园,入口在那边,你走错了方向!”见马明媚走得太急,他皱起眉头,心想:“你走的方向,是引曲江池水进入芙蓉园的地方,那里全是竹管水道,你想从那里进去,要么脱了鞋袜,要么嘛,就得跳得远了,直接跳过去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