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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正在看他的脚,忽听他说心意不诚,不解其意,抬头道:“心意不诚,什么意思?”

尉迟恭指着脚道:“前几年,道爷领兵出征,在帐篷里炼气时,忽然想到了女人。唉,你也知道,军营当中严禁携带女子,而道爷我老当益壮,精神百倍,成天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所以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女人,结果就得这个病了!”

王平安哈哈大笑,说的真有意思,足疾而已,跟女人扯上什么关系了。他摇头道:“仙长,你带兵在外,有时作战连盔甲都不能除去,何况战靴,所以得了这病,并非是想女人想的!”

尉迟恭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道:“不,这是道君对我心意不诚的惩罚,所以才让我受此苦楚,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真是病,那么我以前带兵出征,为什么又不得呢?”

王平安心中诧异,仔细看了眼尉迟恭,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一震,问道:“你不会真的这样以为吧,信奉道教是一会事,可有病不治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明明就是病啊,而且是最常见的脚气,你没见别人得过吗?”

尉迟恭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地道:“别人有没有脚气,关我何事,谁敢当着我的面脱鞋,我非把他的脚给剁下去不可。平安孩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信道,这个大大地不好,难以长生,难以长生啊!”

王平安大吃一惊,他知尉迟恭迷信道教,甚至还想成为个方士,但却没有想到迷信到这种程度!他急道:“我说仙长,你没服过仙丹什么的吧?那东西可不能乱吃,有毒的,颜色越红透越漂亮的,毒性越大!”

尉迟恭大怒,他虽然喜欢王平安,但却更信奉道教,对于道君绝对不可以有丝毫的怀疑态度!这种情况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严重。在他的晚年,曾梦想着升天成仙,不但大量炼丹,服食云母粉,还将自己关在家中,足足十六年没有出过门!

在初唐,或者说在古代,有权势的人迷信方士,梦想长生不老,那是常态,什么都不信,才是非常态,炼丹服药,可不是秦始皇的专例,尉迟恭也是此中之人!

尉迟恭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仙丹怎么会有毒,有毒那还能叫仙丹吗?你小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否则道君怪罪,他也让你如此!”说着,一指自己的脚丫子。

王平安叹了口气,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自己也就……什么都没法儿说了!他道:“仙长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所以得了……所以被道君惩罚,也是极有可能的!”

尉迟恭哼道:“这么说还差不多,以后不许再胡言乱语了,否则道爷不喜欢你了!”

“好好,你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王平安又道:“我来给仙长看看,检查一下道君是否还降下其它的惩罚来,免得你不知道,心不诚时,再让你遭点罪!”

伸手给尉迟恭号了号脉,又看了舌苔,道:“舌红苔黄,但脉象上却没什么太大变化……”

没等他话说完,尉迟恭便道:“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道爷仙丹服得多,怎么会生病!”

王平安干笑几声,指着他的脚道:“脚趾间和脚底有糜烂,而且很痒。这是寒湿浸淫,肆虐肌肤营卫,导致肌肤既不得气血所荣,又被寒湿所肆虐啊,这是寒湿脚气的典型症状。如果要治的话,当散寒除湿,温化止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