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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港后的第二天上午,陈八尺刚刚吃过了早饭,正坐在靠窗的摇椅上面看报纸,就有酒店的侍者过来告知他:
“陈先生,外面有一位李先生和一位孙先生来拜访您。”
“啊,请他们进来吧。”陈八尺说。
不一会儿,李重光就领着一位穿着白色的西装,带着一顶白色的盔式帽的看起来大概有五英尺半(一米六八左右)左右的看起来大概三十岁上下的人走了进来。
五英尺半的身高在美国算是偏矮了,不过在那个时代的中国,因为营养方面的原因,大部分的人普遍身高偏低,尤其是中国南方,这人这样的一个身高,其实还算是偏高一点的呢。
“陈先生,您好。这就是我向您提起过的孙先生。”李重光首先向陈八尺介绍起他身后的那个人,然后又转过身向那人介绍陈八尺,“孙先生,这位就是陈先生。”
那位孙先生摘下帽子,露出没有辫子,剪得很短的头发。他走上前来,向陈八尺伸出手:“鄙人孙文,幸会。”
“幸会,幸会。孙先生这里坐。”陈八尺也伸出手和孙先生握了一下,然后将他让到了旁边的藤椅上。如果是史高治,兴许会对孙文这个名字有点反应,当然,反应不会很大。而陈八尺并不是穿越者,对于中华民国的国父,革命的先行者什么的一无所知,而且孙先生也没有那种传说中的,虎躯一震,八方来拜的光环,陈八尺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他的眼里,这位孙文先生也就是一个能让他略带好感的(因为他对满清一直保持着满满的恶意)客户而已。
“我听说陈先生当年也反过清,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前辈了。”孙先生首先开口了。
“当年我跟着天王东王造反,闹得虽然热闹,但要说实话,我到了美国之后,见了些世面,才知道我们那时候造反的水平还真不算高。老实说,满清早就烂透了,要是我们当初少犯些错,现在大家恐怕早就不留辫子了。”既然有意要和兴中会做成这笔买卖,陈八尺当然也就毫不掩饰自己对满清的鄙视和仇恨。
“不错,满清政府丧权辱国,祸国殃民,早就该被推翻了。先生你看,满清以如此大国,频频被西方列强欺凌也就罢了,近来和日本这样的小国交战,竟然也一败涂地,前不久,清廷与日本议和,又是屈膝投降,割地赔款……如此卖国政府,岂能不推翻不打到?”孙先生首先例数起了满清的丧权辱国的罪过,接着又声讨起满清的民族政策。
“先生在国外多年,自然知道民族国家的理念。而今满清非我族类,其实质不过和洋人一样,都是视我中华为殖民地,以我中华之膏脂,奉养那些百无一用的八旗子弟。所以满清政府一旦遇到外敌,总不敢认真抵抗,因为八旗子弟早就没用了,若要抵抗就要用汉人,用汉人就担心汉人有了兵权可以推翻他们,故而满清治国之时,第一要务并不是努力使国家富强,而是压制汉人。我听说甲午一战之前,李中堂屡屡上书,言及海军军备不足,船舰老化,火炮落后,实力已远远不及日本。但满清朝廷为了遏制汉人,却故意挪用海军军费另作他用。我听人说,满清贵族私下常言,汉人兴满人亡。故宁可国家衰微,为列强鱼肉,也不肯让我等汉人有一展本领的余地。我中国汉人,数十倍与满人,为我中国人民之主体,岂有主体受压迫至此而国家反能兴盛之理?我观西人之政,可谓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此四事者,富强之大经,治国之大本也。但在中国,不推翻满清就不能如此。如此下去,亡国灭种,如北美之印第安人,南美之玛雅人之命运不远。真要如此,将来我等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孙先生,满清是王八蛋,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不知道孙先生打算如何推翻满清。”陈八尺说。如果是早几年,陈八尺估计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会被孙先生的这些话打动,说不定就会加入到孙先生的兴中会里去闹革命。不过如今却不同了,一来,陈八尺也老了,身手虽然也还不错,但是比起以前来还是大大的不如了。二来,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想的也就越多。有了这么多年的见识和历练之后,陈八尺也知道,很多时候,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的没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他们怎么做。
“首先自然是宣传革命,唤起民众……”孙先生开始向陈八尺讲起他打算如何革命。
“孙先生,我想问一下,如今兴中会有多少人手。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另外,造反这种事情可是很花钱的,不知道孙先生的兴中会的经费如何保证。”陈八尺问道,如今这两个问题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