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出乎豪格的想象,白音的骑兵不但没能一举将敌阵冲垮,反被挤了出来。部队也付出了巨死伤,超过三成的骑兵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可以说,整个骑兵部队的士气已经被敌人的怪阵给打垮了。
而宁乡军好象没有多少伤亡,是的,没有……这还是打仗吗,这是妖法啊!
豪格并不知道,这样的感慨,当年李自成发出过,许多建州的老将也发出过,如今轮到他了。
以步破骑,宁乡军早已得心应手,步兵方阵才是扬州镇军精华。
“步兵,长矛步兵竟然能够这么使……这又有什么奥妙……”豪格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他和几万建州军就好象是跃上沙滩的,失水的鱼,或许还能够蹦达一阵子。可这又能坚持多久,终归是死路一条啊!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破敌人的怪阵,而部队的士气也开始急剧下滑。
而现在,他也只能依靠士兵的勇武,还没有消失殆尽的敢死精神了。
最近新崭露头角的遏必隆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葫芦,他头上面上,肩上全是红色,鲜血顺着他的铠甲不住朝下流淌,也不知道是谁的。
这个正黄旗的勇将因为不是豪格的嫡系,其实在军队是颇受排挤的。是豪华给了他绝对的信任,因此,每战这人都奋勇争先,简直就是不顾生死了。也因为这样,他收获了所有正蓝旗将士的崇敬。在豪格看来,像阿巴泰、济尔哈朗、甚至是多尔衮、多铎他们不过是代表建州的过去,而遏必隆则是建州的未来。
如果给他几年时间,再打上一仗,遏必隆必然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统帅。
别人都裹足不前,只遏必隆在阵前奔走如飞,不住地催促着手下向前猛扑。他手下也拼命地用长枪大棍使劲地荡着敌人那长得离谱的长矛,试图在枪阵中砸出一道缝隙,好一口气突进去。
耳边全是枪杆子相互碰击的声响,听起来异常清脆。
不过,宁乡军显然不想同建州军士兵比拼力气。在刺出一枪之后飞快地收了回去,然后又斜刺出来,源源不绝,无休无止。
同时,他们的火枪手还在不住射击。
宁乡军阵中腾起一阵接一阵白烟,无数铅弹在空中乱飞。敌人的火枪怎么可能那么快,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肉眼可见,敌人的火枪不少已经因为长时间发射发热发红报废了。但孙元实在太有钱了,报废的火枪虽然扔了一地,可后面还是不断将簇新的鸟铳递过来。
阵前简直就是枪林弹雨,咻咻声中,建州人身上不断爆出点点红色,闷哼着倒下。火枪也没有准头可言,但正因为这样,你不知道自己就会被一颗流弹击中,莫名其妙地死在战场上。这种心理的威慑最是要命,让人畏惧。
遏必隆想必也中了不少,但他还是在大声呼喝,不断驱使着手下的士卒涌上去。
已经杀红了眼,建州人力大,尤其是遏必隆更是在茹毛饮血中锻炼出强壮的筋骨。手中的水火囚龙棍一扫,就荡开了一圈长矛。因为实在顶不住这般伟力,一队宁乡军跌倒一旁,严密的长矛阵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