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恢复视觉,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定在空心阵中间,正坐在血泊里。旁边,羊舌兰还在颤着手给一个伤兵上绷带。那个伤兵的耳门中了一箭,耳朵被射掉了半边,血忽忽地看起来甚是吓人。不过,好象并不致命,人也精神中。
羊舌兰醉了,他只机械地将绷带一圈圈朝那个伤兵脖子上缠。急得伤兵不住骂:“要被勒死了,勒死了!”
“混账东西!”关选一把将羊舌兰从地上拧起来,又从他背上摘下米尼枪,再次走到前边。
这个时候,大炮响了。
作为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官,关选如今已经能够但凭耳朵就能听出炮兵发射出去的究竟是什么炮弹,实心还是开花弹。
此刻,射出去的正是链弹。
在以前,他也在战场上看过链弹的表现,但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希奇。禁不住屏住呼吸,抬头看去。
只见,天空中全是链弹划破空气那特有的尖啸,几条六尺长的铁链拖着两枚铁球在空中以不规则的轨迹飞行、扭动,如同出水的恶龙。
在落进人群的时候,链条突然绷紧,如同大刀片一般横切过去。
刹那之间,一片半截人体跃上的空中。
这已经是腰斩了,被铁链条切断身体的人一时未死,拖着长长的血迹飞上半空,目光中全是凄迷和茫然。
待到落地,痛觉袭来,那些建奴才凄厉地大叫起来,双手不住朝前抓着,试图让自己站起来。这没有下半身,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处。他的双手,只住到已经被人血沁透的泥土。
一条接一条链弹落下,一旦扎进人群,就扫出一快空地。
建奴的叫声盖过了战场的喧嚣,看着地上不住蠕动的只有半截身体的敌人,这简直就是无边地狱啊!
长矛手已经停了下来,已经没有敌人再敢靠过来。
所有的建奴都在惊慌的后退,只可惜人实在太多,竟淤塞了,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