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英本是个糟老头子,又是个文人,骑马走了一天腿都骑肿了。实在忍受不了这跋涉的痛苦,他就从一座荒废的小村子里弄来一辆板车,让战马拉了作为自己的坐驾。
上了板车,伸直双腿,血脉畅通,果然舒服了许多。
周仲英大喜,看这那五个骑马走得浑身泥点子,面庞都被风吹裂了口子的手下,心中大为不忍,就招呼他们上车来。
宁乡军将士以吃苦耐劳而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见自家长官让他们上马车,顿时面面相觑。
“怎么了?”周仲英一点不开心。
见长官脸色不好看,一个骑兵才苦笑道:“多谢长官体恤,我等感激不尽。不过,咱们军中自有纪律。这次来侦察敌情,各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若都下马挤车上去,一旦建奴来袭,咱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周仲英笑道:“你们都是好汉子我却是知道的。不用担心,建奴都去了南面,这里也没几个敌人。都上车来吧,这是命令。别忘记了,你们可是我军调处的人,难道你们不听我这个官长的话吗?军中的军法,也执行不到你们头上来。”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多谢长官。”
坐了一天的马,大家都觉得累了,纷纷跳下战马,坐上马车。这下,果然舒服了许多。
上了马车,一行六人闲着无事,就开始聊起天来。这五个兵士其中有一人乃是孙元麾下的老兵,才渤海所的时候就开始追随曹国公。按照孙元的说法,也是老革命了。
从渤海所时期到现在,宁乡军不知道扩编过多少次,往日的那些老兵都是部队最可宝贵的财富,不少人都得到提拔做了军官。混得最次的,也是一个队伍长。偏生这个家伙现在还是个大头兵,这就叫人很是费解了。尤其是这人还有个来历,曾经做过孙元的马夫。
于是,就有人问他既然是国公爷的老人,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周仲英心中也是大奇,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埋汰我吗?
众人又纷纷道,你是老前辈了,咱们佩服你还来不及,怎敢埋汰。那人才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宁乡军普通士卒在得到提拔之前都要在夜校去学习一阵子,考核合格之后才能做军官,至少也得懂得书写。俺大老粗一个,一看到方块字脑袋就大了一圈,去了夜校两天就逃了,依旧回部队当普通士卒。
众人都大叹,说你若是不跑,说不定现在就是个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