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塔好象脱水的咸鱼,整个地小了一圈,短了一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味道,还有就是浓重的腐臭味。
侍卫长时间呆在车厢里侍侯准塔,久闻其臭而不知其臭,但门帘子拉开的一瞬间,骑马护在车旁边的两个卫兵却明显地缩了一下脑袋,显然是被熏得经受不住。
看到几人的神情,准塔低声问:“你们在躲什么?”
什么很小,很虚弱,那个侍卫没听清楚,忙又钻进车厢。
门帘子放下了,车厢内恢复黑暗。
准塔:“你们在躲什么?”
侍卫:“我……我……”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身上已经臭了,整个人瘦得已经没个人形。”准塔凄惨地笑起来:“我的一张脸已经彻底烂了,在大暑天打仗就是这样,某也有这个心理准备。或许,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侍卫心中一酸:“大帅吉人天相,会迈过这道门槛的。”
“迈得过去还是迈不过去又如何,都不要紧,人总是要死的。”准塔低低的笑着,笑声沙哑:“要紧的是徐州,某必须完整地将军队带回徐州,然后撤去济南。如此,就算是死了也会瞑目。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徐州还有多远路要走?”
“回大帅的话,已经到邳州了,距离徐州还有两日的路程。”侍卫已经不记得这是准塔今天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每次问后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再次问起,似乎是一个患了痴呆的老人。可以想象,准塔已经彻底烧糊涂了。
准塔:“还有两天啊,这么慢……”
“已经很快了,毕竟这么多人马全师而退。”侍卫心中一酸,眼睛又湿了。
准塔:“李率泰那边派人去联络没有?”
侍卫:“早在几天前就派人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的,大帅且放心好了。”
“放心,放心,咱们可是我大清唯一的野战军团了,不容有失……你说,我如何放得了心?”准塔声音中带着焦急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