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辉大吼一声,左手抓住枪头拼命地将那个敌人扯过来,右手的斧子不歇气地朝他背心砍去。铁甲铮鸣,甲叶子、牛皮和着里面的血肉不住翻卷而出。
可敌人因为有铠甲护体,怎么也死不了,就那么大叫着不住挣扎。
“突”斧首脱出,手中只剩一把光秃秃的斧柄。
甘辉已经红了眼睛,将斧柄一扔,想也不想,就要提着拳头朝敌人的背心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将一把短刀塞到他手里。
“杀!”甘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连人带甲将那个建奴动地上提起来,手中的刀子猛地刺中敌人的额头,顺着眉心扎下去。
那个建奴的眼睛一直,瞬间软倒。
这个时候,甘辉才发现自己手中是一把形制古怪的刺刀。这把刺刀比起火枪手手中的刺刀短上一截,没有刀锋,只做三棱尖刺形。
这把刺刀他认识,乃是李教官所有,用来装在手铳上的。按说,手铳根本就不需要刺刀。可李教官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犯了什么糊涂,偏偏就叫人给自己制了一把。实际上,这玩意儿上了战场也没有什么用处。但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回头一看,李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出火枪,指着前方。
因为先前因为儿女亲事的事情同他闹得很不愉快,甘辉也懒得理睬,只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一个敌人又扑了上来。甘辉不等他出手,右手军刺朝前一捅,直接从敌人的铠甲的空隙处刺了进去。与此同时,李教官手中的火枪几乎是顶着那建奴的脑袋击发。
敌人甚至来不及叫上一声,就翻下山坡,甘辉甚至来不及抽出军刺。
随着这个建奴的倒下,甘辉深浅的压力顿时一松,他手一伸,后面一个战友就递过来一把厚背雁翎刀,顺手一挥,也没有任何花巧,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直接砍中一面盾牌。他本是武学大家,力气也大,这一刀直砍得冲上来的那个建奴浑身一震,竟然被震得一连退了几步,撞得后续跟近的清军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他已经摸到了战阵厮杀的窍门了。
眼前的脚下到处都是纵横交错垒在一起的尸体。都身着铁甲,战斗打到现在,双方的伤亡虽然不大,却显得异常惨烈。
回头用眼角一扫,李教官收起手铳,从地上拣起一把敌人的虎枪,柱在地上,背靠着两具尸体,大口大口地喘息。
这是怎么样的两具尸体啊,看他们身上的装甲,一个是建奴,另外一个则是铁甲军的汉子。他们手中都提着长枪,在一照面都同时将枪头刺进对手的心脏,然后同时落气。也因为如此,两人都保持着前刺的站立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