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了,“孔有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有德:“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
“说人话。”多铎:“我不是豪格,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
蛮夷,孔有德腹诽了一句,小心地说:“这个典故说的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当初,晋国的世子并不是后来的晋文公重耳,而是申生,申生才是王位的继承人……”于是,他就将这个故事仔细地同多铎说了一遍,最后道:“晋文公重耳后来之所以能够重新夺回王位还不是因为他在最危险的时候离开了京城,在外漂流多年,积累了相当的人望和势力。一旦国中有变,顺势而为,水到渠成。”
多铎抽了一口冷气:“大哥这是想当晋文公呀!”
“贝勒恕罪,我可不敢诽谤肃亲王。”孔有德忙道:“若是肃亲王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不用怕豪格这条丧家犬。”多铎不以为然,道:“你有话直说就是,别搞汉狗弯弯绕绕那一套。”
孔有德微笑:“方才我说了这个故事,难道贝勒你还不明白。”
多铎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不能放豪格在外面带兵,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北京,剥夺兵权,严家看管。在睿亲王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他搞什么鬼。如果在外面,山高皇帝远,又手握兵权,要想弄点花样,别人拿他也没有法子。而且,我军马上就要进入江淮,把他放在我们屁股后面,也叫人不放心。”
“这可是贝勒你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讲。”孔有德这一席话可谓是已经把豪格往死里整,倒不是他同豪格有什么深仇大恨。原因很简单,他想讨好多铎,进而讨好多尔衮这两个满人的实权派。
“没个担待的。”多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等下我就给多尔衮写封信,用八百里加急发去北京,让他将豪格弄回北京去。好了,咱们接下来再谈谈如何进攻明朝的事儿。不……”
他想了想:“给睿亲王去信的同时,我再给豪格下一道手令,命他带兵滚回北京去。我是此战的总统,有这个权利。”
一众清将和汉军旗诸人都坐在多铎周围,多铎道:“这次进攻江淮,进而拿下南京,关键是同阿济格的配合,两路大军水陆并进,夹击弘光小儿。如今,阿济格那边既要追击李自成,又要打左良玉,估计快不了,我们也不用那么急。此战我大清出动了所有主力,毕其功于一役,大意不得。从郑州去开封,然后经归德进凤阳这一线以前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场仗,地方都已经被打得稀烂,要想以军就食已经没有可能。”
“大军一营所需都要从山东、河北甚至陕西运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能为了快,而让我军饿肚子。”
孔有德点点头:“贝勒说得是,我只担心一点。”
多铎:“你讲。”
孔有德:“徐州高杰有点麻烦,秦军虽然溃败,可因为有孙元来救,实力受损不大。正如贝勒所说,此番南征我大清铁骑也快不起来。怕就怕高杰重振旗鼓,在徐州做明国的看门狗。虽说他对上贝勒不过是螳臂当车,可也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