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同时停了手,转头看去,就看到秦易和那群士兵已经从山上返回。他们以十人为一队,抬着用树干钉成的栅拦跑过来。
可怜这群人已经跑了好几里路,早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什么力气。如今肩膀上又扛着巨大的栅栏,一个个都被压得脚步趔趄,有人实在承受不住,扑通一声摔到,将一串战友带成滚地葫芦。
这一回,秦易并没有骂娘,反冲过去,率先用肩膀扛起栅栏,喝道:“跟我来,跟我来,跑,跑!”
有他身先士卒,滚了一地的士兵都咬牙爬起来,发了一声喊,跟了上去。
从头到尾,秦易的目光都没有落到刘春和施琅身上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
施琅首先就骂起来:“傲什么傲,爷爷在海上称王称霸的时候,你秦易还在河北喝风吃沙,被建奴打得满地找牙呢!”
刘春也开始骂起来:“老天雄就了不起吗,不就是和建奴面对面打过几仗,就看不起人了?爷爷若是见了建奴,一样敢刀口见血!”
施琅:“你打过建奴吗?”
刘春一窒,说不出话来。
施琅:“建奴不是打到过山东吗?”
刘春一张脸满是阴霾,其中还带着强烈的悲愤。建奴这次拿下北京之后,父亲一箭未发就带着整支山东军逃到了江淮,把老家丢给异族,实在是太丢人了。
施琅知道自己失言触动了刘春的伤心事,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他也知道,有的事情可以说,有的事情却是不能讲的,否则以后还真同刘少将军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对了,刘春,秦易他们抬十多具栅栏回去做什么?”
刘春冷笑,挖苦道:“果然是海上的匪徒,半点军事常识也没有,拒马知道吗?”
“拒马,什么玩意儿?”施琅和刘春坐在地上,看着漫天的飞雪,赔笑道:“刘春,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在海上,这陆地上怎么打仗还真不知道,请指教。”
刘春:“拒马嘛,就是两军对垒时用来布在阵前保护步兵免受敌人冲击的。比如说新军现在的火枪手,身上基本没有什么象样的护具,也没有长兵器,一旦敌人冲上前来,手头只有一把刺刀。到时候,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而且,火枪的射击速度也慢,我前几天隐约听秦易将军说,就算是久经训练的宁乡军火枪手,六十个呼吸里,也就能开三枪。所以,在战时,需要用栅栏阻缓敌人的进攻,让士卒有装填弹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