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感觉到高杰拳头上扑来的劲风,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死里逃生,回头看去,却见高夫人邢氏正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黑壮夫人,一身戎装,满面凶煞之气,腰上还挂着一口柳叶刀。往英俊得如同天神的高杰身边一站,还真真是欲仙欲死。
“原来是夫人,你来得正好,某正要杀了这次兵败的罪魁祸首呢!怎么,夫人想要饶了这厮?”高杰哑哑地笑着。
邢夫人皱起了眉头:“不就是吃了一场败仗而已,以后找回场子就是,拿他泄愤不算是好汉。还有,高郎你还是将衣裳穿上吧,这样太不成体统,显你的物件绝世无双吗?”说罢,就扑哧一笑。
高杰也哈哈大笑起来:“多谢夫人夸奖。”
“你还得意了。”邢夫人唾了一口。
显然高杰很尊重自己的娘子,顺手从旁边拿了一件衣裳穿在身上,一边更衣一边问:“娘子,情形如何?”
“还能如何?”邢夫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忙了两个时辰,才收拢了两千多人马。”
说话间,有几个士兵将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点燃,院子里亮堂起来。
高杰:“辛苦夫人了,此地距离泰山州和扬州实在太近,不能久留,夫人你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带兵去高邮。兵卒们都没有士气,孙元若是带兵过来,不用他打,部队自己就散了。”
邢夫人面上明显地带着一丝疲倦:“高郎,回高邮之后你又做如何打算?”
高杰:“暂时没有想法,先守住城池待变。这一战我军大败亏输,可恨刘泽清和刘良佐二人却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一说起这两人,高杰就恨得牙齿咯吱响:“我军如今已经散了大半,孙贼未必会追来,那厮在攻打永城的时候围了刘超两三个月,吃尽了苦头,可见此人并不擅长攻坚,应该不会去高邮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二刘在他身后,孙元也不放心。估计他下一步会去攻打刘良佐,刘泽清。花马刘手下的骑兵还是很出色的,这回有了防备,这仗还有得打。刘泽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咱们且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能等到报仇的良机。”
邢夫人摇摇头:“高郎你将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宁乡军的厉害你今日也是见识了的,你觉得刘良佐会是他的对手吗,说不定这人此刻已经带着兵马一道烟逃回寿州了。”
听他说起宁乡军的战斗力,高杰神色有点黯然。虽然不想说,可内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孙元的部队实在是太剽悍了,或许,传说中的建奴也不过如此吧!
邢夫人接着道:“刘良佐一逃,我军士气已经低落,以刘泽清那懦弱的墙头草的性子,说不定已经投降孙元,转而拥戴福藩了。至于黄得功,可是马士英和孙元的老相识,以前之所以不在福、潞两藩的事情表态,还不是看到我与二刘结为同盟。如今,我军溃败,刘泽清输诚,刘良佐独木难支,必然会倒向马、卢、孙。如此,江北诸镇就只剩我军与花马刘,高郎你猜,接下来刘良佐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