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浆液腾空而起,然后被海风扯碎成纷纷洒洒的雨雾。
杀了敌人,扔掉手锤,一把将荆然从地上扯起来:“如何?”
“没事,死不了。”荆然好象不觉得疼的样子,手中的苗刀一挥,斩中一个敌人的枪杆子,将那人震得连退几步。
“好汉子,以往倒是错怪了你。”罗全有顺手抽出钉在荆然肩膀上短刀,一挥,逼退一个敌人,然后看了依旧如泥塑木雕一样立在纷乱战场上中的冷英,呷呷笑道:“你那个兄弟好象怂了。”
听到他的话,荆然四下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却见,甲板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所有的人都在大声咒骂着,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兵刃每闪烁一次,都有一丛红色的血沫子飞扬在空中。
大家挤成一团,无论敌我,几乎是人人带伤。你每刺中一个敌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被三四件兵器砍中。
耳边全是兵器砍烂护具,砍中人体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声音,可说来也怪,冷英还是那么木呆呆地靠着船舷站着,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杀他。就好象冷英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是透明了。
敌人实在太多,而商船上的人手实在不足,到现在,整条船死得只剩六七人,且所有的人都是浑身浴血,看模样也支撑不了多久。
最多一壶茶时间,大家都会被屠戮一空。
荆然叹息一声:“我家兄弟以前没见过血……这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罗全有哈哈一笑:“确实是,不过你这兄弟啊实在不像是个爷们,若今天次能够活下去,非吐他一口唾沫不可。不过你这厮倒是条好汉,老子也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今日既然能够与你并肩做战,咱们就是兄弟。”
荆然苦笑,然后不动声色道:“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我得了一个江湖兄弟的推荐,说是走海船走上两趟就能在乡下置产买地,嘿嘿,想不到今日运气如此不佳,第一趟就遇到这么多敌人,真是晦气!”
罗全有奋力地挥动手头兵器,也苦笑起来:“是他娘晦气啊,想当初小爷也算是骑兵军中的汉子。在大清河杀得奴酋多铎屁滚尿流,那日子……真他娘带劲。可现在……自从受伤了,却被打发到这船上来,今日又要死得憋屈……不甘心呐!”
荆然见套出他的话来,心中一动:“罗兄弟,反正咱们今日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见兄弟你也是有大来历的,还请教。”
“大来历,嘿嘿,也不怕你知道,小爷当年可是宁乡军中的斥候,跨下骑的是白马,手中舞的是钢刀,头上戴着从建奴那里缴获的貂帽。那日子,只需过得一日,就算是一辈子一没白活。”话音还没落下,罗全有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一刀将一个提着倭刀的敌人右臂卸了下来,然后一脚将其踢下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