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政治体系中,皇权和大臣的权力都有明显的区分,有的时候甚至是相互制约的,大家都保持着一个相对的平衡。若谁想前走一步,必然就是一场巨大的政治斗争。文官们的脾气可不太好,想当年嘉靖时的大礼仪就闹腾了十多年,崇祯皇帝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出麻烦了。
宁乡军不管是排在什么时候受阅,反正今天朕都能看到,又何必急于一时。
况且,帝王心术,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臣子揣摩出自己的心思。
只点了点头,就闭嘴不言。
前方,百姓的欢呼声依旧一阵接一阵传来,比方才还响亮些。
崇祯皇帝心中懊恼起来:洪亨九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却还好意思让秦军走到前前面。哼,有脸吗?可是,总体来看,这一战无论怎么说,建奴被驱除出大明朝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说也算是获取了一场大捷,可问题是,这场历时半年的战役,北方已经被建奴打成白地,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朕赚这个面子做什么;只怕,建奴那边所获甚丰,只怕他们也觉得自己获得了一场空前大胜。
这场合战役大家都觉得自己胜了,可其实呢?
若不是有孙元的功绩,今日的祝捷还办得下去吗?
心中的烦躁一起,身上突然有痒起来,尤其是两胯之间,更是难以忍受。
自从鲍丘水之战的消息传来之后,崇祯皇帝就旧病复发了。白天还好,一到夜深人精时分,那种奇痒就如同潮水一样袭来,让他难以忍受。只能不住地抓着,满屋都是“唰唰”的指甲抓在皮肤上的声音。
两胯、小腹上遍布爪痕,又是瘕又是血,看起来甚是骇人。
此刻,崇祯几乎忍不住要将手伸进裤子里去,狠狠地抓上一把。可瞬间却又情形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自己做出如此不堪的举动,还像是一个君主吗?
只能硬生生忍了。
见皇帝脸上有一丝恼怒一闪而过,杨嗣昌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如何猜不出他的心思。当即指着前方,道:“陛下,秦军过来了。此战之前,秦军可是在西北打出赫赫威名的。可以说,陕西一地,全赖秦军才得以平定。臣以前也不过有所耳闻,今日倒要好生看看。”
“来了,来了!”那边有人禁不住低呼出声。
在承天门上的所有官员都同时竭力伸长了脖子朝西面望去,就连崇祯皇帝也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转头看过去。
就看到秦军的队伍行到距离承天门一里地的地方之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