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对汤问行说了一声保重,和朱玄水一道拣起扔在地上的兵器,骑上战马,跟着黄、张二人冲了出去。
夜依旧黑得厉害,闯军老营里灯火耀眼,鼓声一通接一通地响着,惊起宿鸟,鸹噪地高飞。
整个闯军都已经起来了,一个个士兵在营地里奔跑着,一堆堆篝火燃了起来,饭菜的香味顺风传来。显然,他们正在埋锅造饭,准备吃饱了养足力气就杀进泗州城去。
高迎祥背着手站在大帐之中,将一条宽阔的背影留给不断跑进中军节帐的军官们。
灯光在他身后留下浓重的阴影。
一通鼓后,帐篷里已经挤进来三十多个军官。
闯营自从壮大之后,高迎祥也学着明朝边军的规矩,每日卯时都要点卯训话。如此,让他感觉到一丝做主帅的威严。只不过自从滁州大败之后,大伙儿忙得逃命,这个规矩却逐渐形同虚设了。
败得这么惨,营中士卒对于他高闯王好象也没有以前那样尊敬。就连李自成和营中精华中的精华骑兵在兵败之后,也没有如往常那样和自己汇合。
这个李自成,难道起了二心,想拉杆子单干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只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气体从脚下升起,冲入双目,心中莫名地剧烈烦躁起来。
此刻,高迎祥立即在帐中,屈指计算着时辰。
一通鼓,又是一通鼓之后,时辰已经到,高迎祥坐到首座那张虎皮交椅上,一个军法官走上前来:“禀闯王,各营将官都已到齐,只……”
“只什么?”
军法官:“只是一斗谷和乾公鸡还没到。”
高迎祥一张脸顿时黑得要滴出水来,使劲地一拍椅子扶手爆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张二和黄龙也敢怠慢,难道就不怕我的军法吗?你带几个人,去将他们给老子捆过来!”
军法官一窒,讷讷道:“闯王,昨天攻城太猛,或许张大哥和黄龙大哥实在疲惫,故尔来迟。说不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