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反问。
孙元抿嘴:“离开这座危城吧!虽说朝廷有体制,地方守官丢城失地,那是死罪。不过,大人宦海沉浮一生,官场中自然有不少同门同窗座师,若是活动一下,未必就能是一个死字。”
“活动一下?”杨威扑哧一声笑起来:“君心民心可欺,我心却又如何能过这道坎?”
说着话,他走到书丛之中,盘膝坐在一口蒲团上,“太初的情谊,杨威心领了。我是誓死不会离开这座城池的,愿与泗州,与我珍藏了一辈子的书籍共存亡。”
孙元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蒲团四周的书籍中撒了不少硫磺火硝,墙角还放了几桶桐油。如果没猜错,只要泗州城一破,这个杨知州就会点火自焚。
“州牧,三思,三思啊!”
喊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杨威甚至将眼睛闭上了。
孙元呆呆地站了半天,这才发自真心地朝杨知州长长一揖,转身离开。
任何年代,崇高的牺牲总是令人尊敬的。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甚至不敢苟同别人的舍生取义,但不能不敬畏这种高尚。
出了府库,孙元心中一阵阵发酸,正伤感中,一条人影脚步蹒跚地走过来:“孙将军,孙将军。”
孙元定睛看过去,那人浑身上下都裹着纱布,却看不清相貌,老半天才想起这人正是自己从城头救回来的汤问行。
说句实在话,孙元将这人往一间屋子里一扔,就将他给忘记了,也没想过午夜时要将他一并带出城去。自己这三十来人能不能走脱还两说了,怎么肯在带上一个不良于行的伤号。
“怎么了?”孙元问。
“孙将军,你的老营好象来了一个信使,还被人给抓了。”
“什么信使,又被人抓了?”孙元有些莫名其妙。
汤问行:“是个女人,姓朱,刚进我养伤的院子,外面就冲进来一群士卒,说是大河卫的,请她过去说话。结果两句话就说僵动起手来,那女子武艺好生了得,可惜双拳不敌四手,最后力竭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