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有些恼怒:“本将可做不出用女子胁迫他人的事情来,这温老三竟然说此事是我授意,端的可恶。军中将士,怕是对本将颇为不齿。”
“不是,将军想错了。”费洪小心道:“别的将士都说,将军有手段有担待,心志决绝,却叫人佩服。”
“叫人佩服?”孙元不可思议地看着费洪。
费洪:“当断则断,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大家都说,跟着将军,有盼头。”
孙元气愤地笑起来,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好个费洪,就差说我孙元有枭雄之姿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盏灯笼亮起来,回头一看,韶虞人同小梅从官署里走了出来,费洪识趣地退到一边。
孙元有些惊喜:“虞人,这一大早你怎么就出来了?”
“将军这次要出门半月,虞人特来送行。”韶虞人微微一福:“将军一路平安!”
孙元一把将她扶起,触手处一片柔软,心中一暖:“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在宁乡呆得烦闷了,出去散散心。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老爷不用担心,妾身……妾身会好好侍奉母亲的。”
孙元正要再说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他和韶虞人同时抬头看去,却见一支长长的队伍快步走过来,正是军营里的士兵。
所有士卒肩上都扛着一把火枪,身上穿着簇新的鸳鸯战袄,头上的白色软檐毡帽上,红缨肆无忌惮地在风中照耀。远远看去,如同一条蔓延而来的火龙。
他们腰上都系着一条蓝布带子,上面挂着一把牛皮为鞘的刺刀。身上还背着一口桐油帆布包,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弹药。这书包,和后世八、九十年代的军挎包倒有三分仿佛。
大军前行,寂静无声,有雷霆万钧,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雄性之美。
一队接一队的士兵从两人身边经过,突然,小梅高高地举起灯笼,惊喜地叫道:“伟少爷,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