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恶狠狠地看了小舅子一眼,雷泰狞笑着看着孙元,咬牙切齿道:“孙元,某不管是你受谁指示来羞辱于我。你暴力抗法,已经是重罪,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只怕主薄留我不住。”看雷泰已经彻底爆发,而且已经将事情闹大了。这正中了孙元的下怀,大声道:“怎么,难道雷泰你还想将我关押进县衙牢房之中?呵呵,怕是要让主薄失望了。实话同你说吧,孙元已经报名参加本界如皋县试,乃是堂堂读书人。你羁押读书士子,阻我参考,破坏国家纶才大典,难道就不怕国法吗?”
“孙某家中只不过三亩薄田,按照我大明的税法,也不过每年也不过二两银子的赋税。可你家小舅子冒成觊觎我家田地,竟将赋税涨到五两,这是要逼我将土地双手奉上啊!咯咯,祖宗基业不可弃,否则就是不孝子孙,这三亩水田,冒成和雷主薄是想都别想了。孙某不过是一芥书生,自然斗不过尔等胥吏。不过,孙某人也是读书人。三尺寒微,一身铁骨,却是不怕的。世间自有公道,如果某有个好歹,雷主薄你就是破坏县尊大老爷的县试大典,难不成就没有正直敢言的读书种子仗义执言,请县尊主持公道吗?”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指责了,而古人最害怕也是最讲究上纲上线的。
这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旁听的几个书生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雷泰心中一惊:“你是读书人,还报名参加本届县试?”
“怎么可能,这就是一个泼皮,姐夫,你休要被他糊弄了?”冒成大叫:“这混账玩意儿就得打,一打就老实了。”
这个时候,一个书生道:“孙元的确是报名参加了本年的县试,作保的是杜廪生杜先生,这还有假?尔等胥吏竟然欺压我辈读书种子,可恼可恼!”
其他几个童生也跟着说起来,面上都带着不满。
按说,在明朝一个没有功名的童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别忘记了,这里是文教发达的江南地区,因为竞争太激烈,考中一个秀才的难度,比中个进士还难。很多时候,即便是一场省一级的院试,也得先初试,过了关,才能正式进入童子试的最后一场。
即便是连县试都没过的童生,究其水准,甚至还强过北方偏远省份的秀才。
而且,这些童生谁背后没几有来头的老师。而他们的老师身后,搞不好还站着什么举人、进士什么的。
如此一来,江南地区的读书人都非常傲气,一向瞧不起衙门里的小吏。
听到他们鼓噪,雷泰也不敢得罪。
一呆:“真报名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忍不住回头狠狠看了小舅子冒成一眼,心中恼怒:你惹谁不好,却去惹一个读书人,真是麻烦!
冒成还在叫:“骗子,这就是一个骗子,姐夫你休要被他给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