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沈郅落下棋子,“薄钰近来心中有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我觉得这不是他的幻觉,因为连我都感觉到了。”
夏礼安捏着棋子的手,下意识的一颤,“什么?长生门和十殿阎罗,不是被你母亲剿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有余孽?”
沈郅摇头,“我觉得不是!”
“何以见得?”夏礼安问。
棋子落下,沈郅抿唇思虑,“因为郅儿跟护族还有所联系,他们的消息告诉我,这绝对不是护族的旧部,也就是说,既非长生门,也不是十殿阎罗。我已经让护族的人帮忙查探,且看到底是谁?”
夏礼安面色微沉,“你擅自动用护族的人?”
“我请了小棠姑姑协调,并非自己擅用!”沈郅面不改色。
夏礼安紧了紧手中的棋子,“郅儿,聪慧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若是太过聪慧……”
“外祖父的教诲,郅儿铭记在心,只是爹娘不在东都,郅儿必须尽全力,保全众人。”沈郅落下棋子,“我知道,在外祖父心里,是舍不得郅儿走上父亲的老路,可是外祖父……郅儿已经是离王了!”
夏礼安轻叹,沈郅固然是聪慧的,自己出手的同时,还拽上了步棠这位皇后娘娘,那可是皇帝心尖尖的人,若是来日因着护族之故而牵扯起来,皇帝必定要护短,自然也不会对离王府赶尽杀绝。
可沈郅今年才六岁,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工于心计,夏礼安是真的担心,担心沈郅会成为第二个薄云岫,久而久之心思沉冷,越发藏器于心,不与外人道也。
“郅儿,你爹娘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夏礼安一怔,瞧着棋盘上自己即将被围困的棋子,心中不免有些惊慌,“你这……”
“外祖父的心思都在郅儿的身上,而郅儿的心思,全在棋盘上!”沈郅落下一子,“叫吃!”
夏礼安愣了愣,全然没想到这孩子竟是成长得这么快,自打沈木兮离开,沈郅便以惊人的速度成熟,甚至于这份心思,全全然继承了薄云岫。
薄云岫在情理上很是不近人情,但在处理公务上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手,执掌朝政这么多年,满朝文武就没说过他一句不是,对其皆是心服口服。
现在关太师和丞相尤重,似乎也对沈郅刮目相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但……夏礼安到底是朝堂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
“外祖父莫要担心,郅儿懂得分寸,所做不过是保全自己。”沈郅有些惆怅的望着回廊里,打盹的薄钰,“我现在担心的是薄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