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站在那里,冲着墨玉点头。
墨玉快速打开了牢笼,放了沈郅进去。
薄钰皱眉,静静的站在牢笼外头,双手攀着栅栏,不敢发出声音。他看着沈郅一步一顿,压着脚步声走到那老头身后,再毕恭毕敬的跪地磕头。
心头酸涩,薄钰微微红了眼眶。
“外祖父!”沈郅低声开口。
大概是突然听得稚嫩的声音,老头有些惊诧,冷不丁转身,险些打翻了手边的烛台,待手忙脚乱的扶稳了烛台,他才眯起眼睛瞧着跪在跟前的沈郅,“这是谁家的孩子?你跪我作甚?”
沈郅直起腰杆,面不改色的瞧着他,“外祖父,我叫沈郅,我娘是沈木兮,也是夏问曦。您是我的外祖父,郅儿自然是要给您磕头的!”
语罢,沈郅又磕了个头,“郅儿给外祖父行礼,愿外祖父身体康健,福寿延年!”
手中的书,吧嗒一声落地,老头颤颤巍巍的扶着栅栏起身,“你、你再说一遍,你娘叫什么?”
沈郅抬起头,“我娘叫夏问曦,如今改名换姓为沈木兮。外祖父,我是您的外孙,我叫沈郅!郅儿给外祖父磕头,给外祖父请安!”
“沈郅?”老头慌忙将孩子扶起,快速掸去孩子膝上的尘土,“你娘、你娘回来了?沈郅?郅儿,好名字,好名字!快,让我看看,哎呦,都是半大小伙子了,真好!真好!”
“外祖父,您莫伤心!”沈郅抬手,拭去夏礼安脸上的泪,“母亲很好,郅儿也很好,舅舅如今就在问柳山庄里,爹安排他进了府衙,想来依着舅舅的能力,很快就能出人头地。问柳山庄,就是当初外祖父的宅子,爹一直完好保存着,如今又属于咱们了!”
夏礼安老泪纵横,“没想到,我夏礼安有生之年,还能一尝阖家团圆的滋味。”
轻轻抱紧自己的外孙,那一瞬的激动,是所有的诗词歌赋,所有的言语都无法表达的。时隔数年,他在这里待着,久得不知年岁,只是枯等死去的那一天。
老天爷开眼,让他睁着眼,熬到了女儿带了外孙回来的这一日。
老怀安慰,老怀安慰!
薄钰默默的走进去,瞧了一眼牢笼外头的太后与墨玉,深吸一口气,跪地冲着夏礼安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