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待步棠抓了药回来,知书已经将还剩一口气的陆归舟放在了浴桶里。
内室薄雾氤氲,沈木兮让二人将药炉药罐搁在外屋,关上房门不许二人进来。
“你说我家公子,还能有救吗?”知书捏着蒲扇,一个劲的趴在门口张望,奈何就这么一条细细的门缝,而里面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清楚。
“哎哎哎,疼疼疼疼……”
步棠扯着知书的耳朵,笑得凉凉的,“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沈大夫说了不许靠近,你都当耳旁风?既然这耳朵没什么用处,不如掐下来与我下酒正好!”
“疼疼疼疼!你放手,你快放手!”知书疼得就差喊娘了。
步棠一脚踹去,踹得知书那小身板,在地上连滚了数圈,重重的撞在墙角,这会连疼都喊不出声了。
“再敢废话,我就废了你!”步棠冷哼,手中剑重重落在桌上,“沈大夫说不许靠近,那便是谁都不许!听明白了吗?”
知书只觉得骨头都断了,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再也不敢趴着门缝偷看。步棠这死丫头是个十足十的狠角色,她说一,绝对不会做二,是以……知书是真的怕了她,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
“还愣着干什么,滚过来煎药!”步棠一脚将地上的蒲扇踢到知书跟前。
知书差点没哭出声来,狠狠的抽泣两声,捡蒲扇乖乖蹲坐在门槛上煎药,这女人如此凶悍,活脱脱一母夜叉,看以后谁敢娶!
“你最好不要在心里骂我,否则我就扒了你的皮!”步棠瞧着知书那小声嘀咕的模样,勾唇笑得邪冷。
知书手一抖,赶紧煽风、点火、煎药!
室内。
沈木兮已经划开了自己指尖,将鲜血滴在杯盏里,喂进了陆归舟的嘴里。
她的血,能解百毒,但是极损其身。可是解百毒,不代表能解百蛊,能解蛊的是用心头血,喂饲原蛊而在丹炉里生出的幽冥之花。然则心头血何其珍贵,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去剜的。昔日留在心口的伤,早已完好如初,连半分伤痕都没留下。
热水浸泡,陆归舟面如死灰的容脸,渐渐的浮现青白之色,好似有了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