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贤和随扈德胜钻在草料堆里,蜷得跟刺猬一样,瑟瑟发抖。马厩中养着不少良驹,长年累月的,马粪以及草料等等气味混杂,寻常人一靠近便觉得膻得慌,何况是钻进马棚里。
“人走了没?”孙道贤战战兢兢的问。
德胜哪敢往外看,“奴才不知道,世子,别说话,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闻言,孙道贤慌忙闭嘴,再也不敢多言,都这个时候了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能活下来最好,这帮黑衣人凶神恶煞,他哪里敢在外头躲藏。反正又离王府的人在外处置,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爷,还是安安分分扎在草料堆里求生吧!
“世子!”黍离掀开草料的时候,一股子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忍不住皱眉,快速捂住了口鼻。老侯爷年轻的时候好歹征战四方,威风八面,怎么就生了这么不成器的?不说建功立业,好歹得有气魄,谁知竟怂成这样。
“都走了?”孙道贤呸一口嘴角的稻草,惶然急问。
黍离颔首,“世子放心,外头安全了。”
听得这话,孙道贤快速钻出草料堆,走出马棚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直到真的确定安全,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头便拧眉踹了德胜一脚,“什么味?”
德胜滚在地上,揉着生疼的屁股,“世子?你又踹奴才作甚?”
“臭死了,别过来!”孙道贤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在自己身上猛地轻嗅两下,差点扭头吐了,哇哇直跳脚,“本世子要沐浴更衣,臭……呕……来人,快来人!”
黍离一个劲摇头,有子如斯,若是老侯爷在这儿,不知该作何感想?
幸好,众人皆无恙。
此番薄云岫遇刺,着实谁都没防备,当时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调入了沈郅的院中,以至于薄云岫这头防守空虚,若换做是在离王府,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找到了孙道贤,黍离赶紧带着人回院子里向薄云岫汇报。
眼下被擒的刺客就在院子里,薄云岫未动,沈木兮亦没有回房,干脆在回廊里坐下,听听审案倒也不错。
刺客伏在地上,遮脸布已经被掀开,是一张陌生的脸,平淡无奇。
“谁让你们来刺杀本王?”薄云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