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州兵好在训练有素,车营急忙围成一个圈,把张恪和卢象升等人都保护起来。至于其他的骑兵也都聚集在一起。
霎时间,龙卷风到了近前,飞沙走石,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等了差不多一刻钟,龙卷风才过去,大家身上都多了一层沙石草棍,有几个倒霉蛋脸上都破了皮。
张峰的额头被砸得青紫一片,他气冲冲跑了过来。
“老二,就是你事多。要是咱们早点走,不就避过去了吗!”
张恪不理大哥的责怪,而是叹口气:“俗话说千里桑干唯富涿鹿。宣府能够屯田养兵,只怕大同是不成了。”
听到张恪的叹息,大家都猛然一惊,原来王爷不是在发神经,而是在考察情况?
“你们都看看,这一片荒地应该是以往的屯田,看样子是荒废了很久。究其原因。应该是降水不够,加上风沙过大,不得不放弃。”
没想到王爷还懂得农耕,不过一想张恪在辽东培育出了水稻。也就没有什么诧异了,只是让人不停感叹,恐怕除了生孩子,张恪不懂的事情真不多!
其实张恪所说在后世不过是一些常识。经过几百年的生息繁衍和不停的征战,长城一线的植被破坏严重。就拿明军来说,在秋冬的时候。经常放火焚烧荒草,省得蒙古人喂养牲口。而蒙古人同样经常抢掠村镇,焚烧山林农田。
等到小冰河期,深处内陆的大同比起辽东降水更加稀少,农业耕种变得更加艰难。想要复制在辽东的经验,就变得不现实了。
此时,工兵已经把坑挖好了。
张恪带着大家过来,他亲自跳了下去,仔细观察着底层的土壤。
在距离地表二尺左右,全都是颗粒极细的沙石,再往下看,则是黄土淤泥,还有些腐烂的植被,土壤有些发黑。
土层的情况验证了张恪的判断,这里本是一个水渠的所在地,年久失修,供应的水量越来越少,几近于无。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弃了祖辈生存的土地。等到百姓离开之后,黄沙快速侵占了土地,几十年的功夫就成了眼前荒凉的模样。
卢象升和张峰都亲自跳下土坑,按照张恪所说,细心观察,又找来附近的村民询问,果然和张恪推测的一般不二。
“王爷,您可真神了!”卢象升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卑职真没有想到,就凭简简单单的手段,就把百十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了又如何。”张恪叹口气,苦笑道:“没有来钱的路子,想在大同驻军,除了向朝廷要,就要辽东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