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朝廷要银子,天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咬咬牙,先拨了一百万两。拿到了银子的孙阁老蓦然回首,却发现他手下连一个民夫都找不到。
派出无数官员,到各地去宣说命令,让老百姓前去服劳役。可是各地百姓根本不在乎,他只有一句话,想要征调他们也行,拿出巡抚衙门的命令,拿出张侯爷的命令!
张恪和王化贞早就抱成了团,自从王在晋走了之后,他们一个忙着春耕,一个忙着向金州搬迁作坊,根本不理会孙承宗的命令。
“张恪桀骜不驯,不服管束,难道王化贞也想有样学样吗?亏他还是两榜进士出身,修筑墩堡乃是军国大事,他竟然连人手都找不到吗?”
坐在孙承宗下首,有个黑瘦的中年人,冷笑道:“阁老,人当然能找到,卑职听说了,四月王化贞征集八千民夫在大凌河上造桥,早些时候,张恪征调一万二千人到锦州造船。”
“混账!”
孙承宗一气之下,竟然扯掉了几根浓密的胡须,拍案而起。
“老夫要征调人手,说是体恤民力,没有人手,他们用就不管民力!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黑瘦的中年人冷笑着站起,说道:“阁老说的没错,依卑职之见,他们就是阳奉阴违,分明没有把阁老看在眼里。”
“嗯,袁副使,你马上带着士兵,拿着老夫的命令,我看哪个敢拦着!”
“遵命!”
黑瘦的中年人转身下去,他就是在后世大名鼎鼎的督师袁崇焕!
孙承宗非常赏识他,这个年轻人有闯劲,胆子大,能做事,是手上的一把利刃,派他出去,肯定无往而不利。
孙阁老满怀信心,可是到了三天之后,袁崇焕领着三百多人垂头丧气,一个个衣衫不整,眼睛通红,好像是斗败的公鸡。
刚刚进了城,这帮人就冲到了街边的茶馆铺子,抓起水壶就喝,好像一帮子渴死鬼投胎。广宁百姓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的一帮人,简直都吓傻了,不知道他们遭了什么罪!
袁崇焕晃里晃荡到了督师府邸,见到了孙承宗,跪在地上,就痛哭流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