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贞几乎哀求的语气,可是王在晋还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一语不发。
“王部堂!”王化贞豁然站起,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下官素来仰慕大人为人为官,只是没有想到,你既然不敢出头!那下官不自量力,我也要和他孙阁老一争!”
王在晋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老眼之中。满是血丝,一脸的疲惫沧桑,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争,你想怎么争?”
“还能怎么争,自然是上书朝廷,向圣上讲明道理。”
王在晋冷笑道:“你以为老夫没有说吗?”
“部堂,既然你上书了,为什么孙阁老还一意孤行?”
“上书也得有人听啊!”王在晋叹口气,将面前的东西送到了王化贞的面前。
王化贞急忙看过去,只见开头就写着四个字:乞骸骨疏。
“部堂。你要辞官?”王化贞惊呼道。
“不辞不行啊。”王在晋叹气道:“孙阁老刚刚上奏,说老夫沉雄博大之未能,与其让人家赶下来,不如老夫识趣一点,赶快上书滚蛋!”
王在晋强忍着怒火,可是无论怎么压制,都没法平静下来。两年前辽东惨败,无人敢承担经略之责。是他王在晋舍弃了京中的部堂高官,孤身出关。外有凶悍的建奴蒙古,内有骄兵悍将。
又是他王在晋整饬军备,压制诸将,营州一战。长生岛一战,虽然他没有亲历前线,可是后勤补给,运筹帷幄。费了多少工夫。
此外他还安置了上百万难民,开垦田地无数。要不是他坐镇辽东,朝廷又岂能轻易从张恪手里夺权!
不论付出多少辛劳。他王在晋都比不上孙阁老,原因不是孙阁老多高明,而是人家是帝师,皇帝就偏听偏信,又有什么办法?
王在晋微微逼着眼睛,胸膛一起一伏,内心波涛汹涌。
面前的王化贞也惊呆了,他盯着奏疏看了半晌,突然单膝跪在了王在晋的面前。
“部堂,辽东能有如今,你付出了何其多的心血!永贞领兵在外打拼,您老坐镇广宁,不出三五年时间,准能平定建奴。您要是一去,只怕大好的局面就要崩塌。下官代辽东百姓求您了,千万不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