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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轻蔑一笑:“这么说,他姓徐的还是被逼的不成?”

“不不不。小人没那个意思!”祖宽之急忙摆手:“少保大人,无论如何,反叛朝廷都是不对的。老朽愿意亲自出面,去说服徐寿伏法认罪。不过……”老头无耻地把徐寿出卖了,显然当出头鸟没有好下场。

“怎么,还有条件?”

“不敢说条件,只求大人能体谅我们的难处,下到命令,不让佃农乱跑。小人保证辽东立刻波平浪静,各家感念张大人恩德,一定踊跃出钱出力。无论是练兵,还是屯田,大人让我们往西我们绝不往东。”

祖宽之说完,其他人也都点头哈腰,拜年的话说不完。

中心就是一个,要保住佃农,保住租佃制度,保住他们的命根子!

更有人答应让步,可是按照以往的田租办事,不会超过五成。大家都退一步,以往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这次也不该有什么意外。

不过显然他们低估了张恪的决心,地主占有田地,农民租用土地,这种以田地为纽带的生产方式实在是太落后了,效率之低,简直令人发指!

就拿义州等地来说,一年收到的商税就有三十万两之多,而且还在暴涨,粮食也有五十万石。

要知道按照大明朝的划分,二十万石以上就算是上等府,就是江南富庶地区。而苦寒的辽东,不起眼的义州竟然收到这么多税银粮食,只怕说出去谁都不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信不信!

推究原因,也不难理解,租佃制度之下,占人口绝大多数的百姓,辛苦所得,大头给了地主,小头给了朝廷,自己剩下的连填饱肚子都不够,一年到头,最多买点盐巴一类的必需品,消费能力忽略不计。

而地主掌握着大量田租,他们不去革新技术,不去开拓财源,守着土地当寄生虫,所有精力都用在如何弄更多的田地上面。

有能力的人不干正事,没能力的人干不了正事,一面是朱门酒肉臭,一边是路有冻死骨。

农业社会还有一个令人绝望的东西,那就是税收频率太低,历朝历代都是夏秋两税,一年才两次!

工商呢,只要开门经营,每个月都要收税,如此一变,财政必然暴涨。俗话说有钱好办事,想对付建奴,想练兵自强,就必须彻底改制,这些世家大族必须被扫进社会的垃圾堆,而且是刻不容缓。

有了这个觉悟,任凭祖宽之如何小恩小惠,如何舌绽莲花,张恪都不会和他们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