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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让我再冲一次,再冲一次!”田楷情急大叫。

公孙瓒摇头:“不必多此一举,事已至此,再战无益,徒令将士横死而已。孤意已决,与易京共存亡,诸君散去吧。”

三人无不垂泪,伏地大恸。

公孙瓒再召来扈从军侯,低声吩咐一番。

军侯先是惊愕,接着噗嗵一声跪下,重重叩首,抬头时已泪流满面:“主公,不可啊……”

公孙瓒抄起案旁佩剑,漠然道:“你若不敢,孤便自己动手。”

军侯低下头,再重叩一记响头,颤声道:“喏!”

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空旷的大堂上,只有公孙瓒孤独的身影,他缓缓抽剑出鞘,刃泛寒光,亮可鉴人,剑格刻着四字铭文:麴氏百炼。

这把剑,正是马悍初临三国时,误杀麴义所获,后进献给公孙瓒。麴义为公孙瓒生平第一大敌,他的佩剑对公孙瓒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故此公孙瓒一直留用至今。若今日用这把剑染上公孙氏之血,只怕麴义在九泉之下也会大笑翻身吧。

公孙瓒摇摇头,随手将剑抛于阶下,缓步走向高台。

此时内院之中,正室侯氏将十余妾室召集到身边,在她的膝下,是一摞白绫。

侯氏对送来白凌的扈从军侯点点头:“不劳典军动手,我等自决即可。一刻之后,再请典军入室收殓。”

军侯含泪退下。

飞楼,是易京最高建筑,飞角斗檐,接天连云,四面廓轩,极目天穹。夏日凉风满楼,冬日以板隔断,围成密室,点起炉火,煮酒炙肉,倚栏极目,别有味道。以往这里是公孙瓒最喜登高望远之处,而此时却已堆满齐人高的柴薪,还有一捆捆晒得干黄的秸草。

公孙瓒一袭灰袍,临轩远眺。从这里,可以看到数百步外,那密密麻麻的袁军士卒,象蚂蚁搬家一样,不断运土,将重重堑壕一点点掏空。轰!一声闷响,烟尘弥漫,又一座营垒坍塌。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就将蚕食至此。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阴霾欲雪,狂风怒号,城外杀声隐隐,侧耳倾听,似在呼叫:“活捉公孙瓒,立封都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