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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牌等同于铭牌,是每一个屠各胡兵的身份标志,虽然只是木牌,且制做粗陋,但人牌互证,足以证明身份。当然,这得要有熟识之人辨认才行。

昏暗的隧洞响起一阵嗡嗡回荡的笑声:“好,接着。”

一物抛来,守将接住,往后退一步,借光一看,的确是号牌,牌上刻着几道或直或弯的线条。匈奴人没有文字,屠各胡也多不识汉文,他们依旧采用古老的刻木(结绳)记事法。一般来说,这种符号简单的刻木记录号牌过于粗陋,很难说有什么实用意义,除非认得人。而偏偏这守将正好认得这号牌主人。

“牙黜?是你回来了?我怎么没见到你?”守将乱糟糟的浓眉先是一蹙,随即高高扬起。这个牙黜与他同一部帐,是个十人长,颇有勇力,不过骑射不行,人又痴胖,易怒易出汗……咦!出汗?

守将脸色变了,他终于想起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大热天,这群疲惫不堪的巡哨,竟然全都戴着浑脱帽,没有一个露出头顶,怎么可能?

“等等,先别入城……”

守将刚抬手阻止,隧洞内传来一声非常生硬的匈奴语:“再接这一块号牌。”

声落,一道黑线一闪而没,守将大叫倒地,咽喉上插着一支急剧颤动的箭矢。守将临死时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如果之前对答的是这个箭手,以这半生不熟的匈奴语,我岂会让他进城?

太史慈当然想不到,这个被他一箭射杀的守将,临死时竟然纠结自己的口音问题。他只用最快的马速,冲进内城,弦翻不停,噗噗连响,城门守卒躺倒一片。

左右呼呼两股劲风刮过,周仓与裴元绍如出笼猛兽,后发先至,先太史慈一步冲出内城,两把大刀上下翻飞,将匆匆奔下城门的七八个胡人砍翻。紧随身后的是二十狼牙飞骑,马快如风,见人就射,北门上下,满耳俱是惊心动魄的箭矢破空厉啸声。

太史慈一冲入内城,立即将弓挂上辔钩,纵身跳下战马,从后背拔出两柄各重二十斤的短戟,顺着狭窄的运兵通道向北门城头冲去。城上胡兵纷纷拔刃来拒。太史慈一戟在前拨打,将胡兵的兵刃锁拿钩偏,另一戟挺刺横劈,每往上迈一步,必倒下一人,进逼十步,运兵道上已伏尸累累。

周仓与裴元绍在后面看了,俱是又惊又佩。原先只当此人是早先追随城守的元老,故得以任骑司马之要职,远在二人军侯职位之上。如今看来,原来这白白净净的青年,上到战场,比他们还生猛,而且身手远在他们之上,似乎直追那赵子龙。

周仓与裴元绍感奋之下,自不甘落后,一左一右,与太史慈形成一个品字形,完全封堵了运兵道。双戟双刀,搅拌得满道血肉,角壁尽赤。

三将近杀凶猛,二十狼牙飞骑远狙狠准,不到一时半刻,北门五、六十屠各胡人已被屠杀大半,剩余者或四下寻旮旯躲藏,或跳下城墙逃命。

太史慈已登上城头,折向门楼,冲向楼旁的旗杆。门楼里突然冲出一个胖大胡人,手举铁殳(类似铁锤),猛击太史慈头部。太史慈反应极快,挥戟格住,戟杆一滑一锁一扭,铁殳被挑飞。

胡人兵器脱手,立即一头撞向太史慈,一个拦腰抱摔,将他掀倒。太史慈虽倒地却毫不慌乱,不等胡人腾出手扼喉,抬膝顶住胡人胸膛,反手以戟尾铁鐏痛戳其面。胡人被戳得皮开肉绽,血溅骨折,却毫不理会,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叫,死死压住太史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