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哼一声,脸色倏白,按住左肩,指间有血渗出。箭矢已尽,又被敌人包围,在这样情况下,几乎只能束手待毙。
束手待毙?绝不!少女眼神一冷,将一绺从头巾散落的秀发咬在嘴里,拔出长匕,冷冷盯住包围上来的胡人。突然靴子插入土里,猛然一扫,蓬!泥沙飞扬。
刚冲近的两个胡人捂眼惊怒大吼,少女犹如一只敏捷地雌豹,从两个胡人之间穿过,反冲向林子外侧。左右尚在十余步之外的胡人本已举弓,却怕误伤两个眼睛被蒙的同伴,箭势一顿,而少女便借机脱出。苗条矫健的身影左突右闪,箭矢咻咻从耳边飞过,将树木击得啪啪暴响。
胡人的箭术的确不赖,但在这树木茂密,视线不良的山林里,却大受影响,频频失手。
在山道防卫的三个胡人刚刚发觉不对,弓箭刚举起,林中一道白影跃出,像飞猿一样扑到一个胡人身上,双方一沾即分,胡人胸口喷出一股血泉。
少女将赤淋淋的长匕一挥,一溜血线飞洒,落地和泥,滚成一颗颗大小不均的泥血粒子。少女一击得手,再不迟疑,纵身跃上一匹战马,长匕一挥切断缰绳,猛夹马腹,向前冲出。
这时身后嗤嗤两箭飞来,少女早有防备,一听弦响,立刻伏鞍,两箭交叉从后背掠过。但就在此时,林中嗤嗤嗤嗤射出四箭,将少女所骑战马射得怒血狂飙。战马刚跑出十余步,长嘶倒下。而少女刚躲过背后箭袭,来不及反应,便被倒下的马躯压住左腿。等她费力抽出腿,正想爬起时,周遭已是团团围住的胡人。
“我要把这母狼剥光吊起来,生生干死她!”那个被射伤右肩的胡人怒不可遏,拔去箭矢,也不裹伤,大步冲上来伸手抓向少女。
少女听不懂匈奴语,但也知落到胡人手里的下场,脸色煞白举起长匕。当地一响,一箭射来,少女手中长匕脱手震飞。那胡人巨灵之爪已抓住少女手腕,桀桀怪笑着将她扯起来:“看不出身板细条,胸部却不小……啊!”
少女奋力挣扎无果,突然伸手猛掐胡人右肩伤处。胡人惨叫松手,少女倏地拔出胡人腰间短刀,噗地捅入对方腹中。那胡人双目怒凸,喉咙咯咯有声,慢慢跪倒,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死不瞑目。
这也太他娘地彪悍了!
周围包围的胡人本想好生玩弄这胭脂马一样烈性地汉家女子,没成想这女子彪悍若此,一个不留神,又断送一条性命。
胡人再不也玩了,十张弓齐举,十支寒森森的箭矢指向少女,下一刻,这倔强彪悍的少女便将玉殒香消。
少女嘴里还紧紧衔咬着一绺秀发,一双杏眼圆睁,手中短刀不断鲜血……或许,下一刻,这鲜血就将从自己身上流出了吧。
就在这时,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咻咻咻咻锐风破空之声入耳,少女眼瞳里出现一幕慢镜奇景:一支箭矢从一个胡人左太阳穴射入,右太阳穴穿出,血骨齐飞。又一个胡人脖颈被一支利矢穿透,当他身旁的胡人骇然扭头之时,噗地一箭,直接将他的鼻子化为肉末,箭矢深入脑髓……一箭又一箭,连绵不断,仿佛数十人齐射,十个胡人,短短数息,九人喋血。最后一人也是大腿中箭,跌扑在地,手中弓矢不知抛飞到哪去了。
少女呆呆地向箭矢来处望去,但见天空如火彤云之下,两百步外,一个模糊人影,横弓立马,睥睨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