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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悍的心境,早已过了一见美色,就急吼吼提枪上马的年岁,与绝色佳人秉烛夜谈,也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当然,这年轻而强壮的身体,也得适当满足一下,只是须找到适当的时侯。

什么时侯适当?马悍暂时未知,但他已看到促成这种时机的辅助物品——一瓮酒。不是鲜卑人那种腥臊难咽的羊酪酒,而是真正的高档酎酒(汉代一种精酿酒,原料和酿制方法都很考究,主要供给贵族和宴席享用)。

这是阎柔“配套”送来的,还有酒樽,酒勺,真是个知情趣的家伙,看来他干这事真不是一回两回了。

乌追与四名汉戈护卫在帐外十步巡视,偶尔回头看到烛光映出两个剪影,举樽相敬,人影渐近,不禁相视一笑,慢慢退远。

第45章 变生肘腋

就在马悍与美人浅酌轻语之时,距他所在穹帐直线五里外,护乌丸校尉邢举的穹帐内,正发生激烈争吵。

此刻,邢举正端坐上首,满面怒容,瞪着帐下之人。而被这位掌控漠北诸胡的大汉校尉盯住的人,正是被马悍认为知情识趣的家伙——阎柔。

此刻的阎大先生,脸上再没有一贯的恭敬,面对盛怒的邢校尉,脸色平静,语气从容:“使君明鉴,柔向朝廷赠金鬻爵,实为大汉靖边耳。这些时日以来,使君未曾看到么?柔与弟在诸胡中之人望,比诸使君,也不遑多让。难道区区一个骑司马都不配么?”

邢举冷笑连声:“阎若水,某知你早就想入校尉府,某也曾欲辟你入幕任从事,你却嫌官小,张口就想吃个大的。哼,骑司马之职,你这等人也配么?某辟你为从事,已经是看在你在胡奴中素有声望之故了,若非如此,以你寒微之家,商贾之业,也配与某同席?”

阎柔原本还冷静,但一说到这出身,顿时色变,拳头慢慢攥紧,一脸激愤。说到出身,邢举也不过是寒门之士、世家别支,放到中原,尤其是颖川、南阳、陈留这样的世家云集之地,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在他这样的寒微出身,又从事商贾之业的人面前,却是足以昂起头,用眼角看人了。

阎柔屡屡求辟而不能如愿,便走起曲线谋官之路。趁着董卓弄权,朝纲紊乱,他与其弟大批财物进献上去,周转数月,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不日朝中便有敕令,辟其为护乌丸校尉府之骑司马,其弟阎志为从事史。

阎氏兄弟这些举动都是绕开了邢举,结果邢举刚刚得到消息,顿时勃然大怒,立即招来阎氏兄弟,怒斥其非。

阎柔长吸一口气,淡淡道:“那马惊龙,出身不明,只怕比柔还不如,使君却极力招揽,不惜以假司马之职诱之。嘿嘿,那马惊龙倒也有几分眼力,固辞不就,否则,不出一年半载,他手下数百精骑便改姓邢了……”

“放肆!竟敢用此等言语污蔑使君。”邢举身后侍立的军侯李固怒声喝止,向邢举躬身道,“请赐刀诛此狂悖之徒。”

邢举怒极,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阎柔,也不理李固请缨,一字一句道:“今后你阎氏之市易凭籍,一概取消。”

阎柔盯住邢举,同样一字一句道:“我阎氏已经不需要了。”